程丰绝望的张口却听见黎烟字里行间都掺杂着恨意的声音，惊慌地眼神逐渐展露，但转眼即逝。

“丰，你听见她说什么了么？”陌灵食指抵在程丰的唇角，笑容冷却而优雅。

程丰撇开陌灵的手指，带有杀意的瞪着陌灵，恶狠狠的从齿缝间挤出了两个字“够了！”只是这愤怒的二字没有飘到黎烟的耳朵里。

陌灵根本就无视程丰的愤怒，抓起黎烟的手腕说：“不好意思，真的没怎么听清，但是丰说过的话你要记住哦，你要是没记住，我让丰再告诉你一遍。”

“后果自负。”陌灵夸张的嘴型一字一字踩在程丰的心脏。

“给陌灵道歉！大声一点！”程丰微瞌眼睛，不忍亲眼目睹黎烟的苦难，而这苦难他却无法帮他度过。

“对不起！陌灵小姐！”黎烟并没有挣脱陌灵的禁锢，略微的嘶喊声足以冲破陌灵的耳膜，恨意早已深深地刻在心上，言语中带有的只有淡淡的妥协，淡淡的不欲挣扎。

陌灵不经意哆嗦了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用力的将黎烟的手臂挥到空气中，却被黎烟反手抓住手腕，她感受到黎烟手掌中传来的力道，陌灵挣脱未果。

程丰在远方目睹黎烟如小狮子般的疯癫，他倒些许带着安慰，至少黎烟还知道反抗，至少黎烟没有把程丰恨到骨子里。

但！陌灵威逼的眼神，程丰怎能感受不到呢？

“放开她！黎烟！黎烟！放开她！”程丰用力地攥紧拳头，额头的青筋也逐渐显现，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能因为一时的保护欲而害了黎烟的未来，也是他们的未来。

陌灵满意的笑了：“丰，这个小阿姨真的要辞退了呢！待我们从国外回来，一定不要再看见她！简直太没有礼貌了，你说呢？”

黎烟呆滞的回神，松开了陌灵的手腕，抬起充了铅一般的双足消失在客厅，只是与程丰擦肩而过的那一瞬，犹如天堂地狱。

有些事总是当局者迷，迷者在局。当你奋不顾身投入爱情这段迷宫的时候，你就要经历时间的潜移默化、善意的谎言、刻意的探究以及种种始料未及的事情会发生，就像古人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一样，所以既然你要得到爱情，你就要为得到失去一些东西、经历一些磨难，这或许就是磨练吧。

黎烟身在其中，又怎会明白程丰此时此刻的心里想法呢？黎烟懊恼，更怨恨！她不单单憎恨陌灵，因为若不是今天陌灵对她如此，她还在黑暗中寻找暗算之人，如今她已不再暗处，以后黎烟也好应付，省的自顾不暇了。

但是程丰！她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原来她与程丰之间就是一层窗户纸，需要时那便是遮盖，不需要时那便想尽办法的捅破。

黎烟高举起酒杯，红色的液体从头顶倾泻而下，染红了浴缸，亦染红了黎烟仅剩的纱衣，那雪一般的肌肤烙印这红酒下滑的轨迹，于心脏处停留划入肌肤，渗透五脏六肺。

“和陌灵出国了，陌臣会照顾你。”合时宜的消息在手机屏幕上闪烁，黎烟轻轻撇了一眼便继续酒醉，继续麻木自己。

下了飞机，程丰仰望着一览无余的天空心中的尘埃也渐渐散去不少，只是不知道远方的黎烟，她好么？

“丰，想什么呢？走吧，车来了！”陌灵温柔的声音如警钟般敲醒了程丰，他终于明白一个女人的温柔也可以杀死人。

“黎烟已不在，你不用在带着伪善的面具跟我说话了，我腻了！”程丰带上墨镜丢了陌灵几个字先上了车。

陌灵突然间被抽空，看来谁都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而不管她与程丰为什么而变，但终究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车一路狂奔，停在紫歆家门口，陌灵悠悠的从包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播出了一串数字。

“紫歆，快出来迎接我吧！”程丰从后视镜看着陌灵脸上浮现的笑容和说话的动作，似乎看见几年前那个小碎步偷偷跟在他身后的纯纯女孩了，过了这么多年，他终究是亏欠陌灵的，但他也不曾想到如今会演变成这样。

“陌灵，你终于又踏上这片土地了！”紫歆疯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开始，竟然从陌灵面前消失，可想这疯速。

紫歆拉扯着陌灵，嘴角都要扬到眼角处去了，紫歆哪能想到陌灵还会回来，几年前比利突然消失，陌灵就像丢了魂的灰姑娘，整整把自己封锁在隔断间数月，不食人间烟火，茶不思饭不想，紫歆想想那段日子都浑身打哆嗦。

“哟，这次回来竟然带了帅哥，也不介绍一下？”紫歆终于发现了程丰，似笑非笑的细细的打量一番。

“他，程丰。”陌灵刚说完就察觉紫歆微露的霸气，无谓的耸耸肩，示意紫歆都过去了。

紫歆鼓着脸，深深的平复的心情，但还是如无其事的说：“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程丰，久仰你大名啊！”

程丰不明所以但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不予计较。

紫歆丢下一记白眼拽着陌灵进了屋：“你怎么突然说回来就回来？难道你知道了？”

陌灵窝在沙发上，抬头盯着透明的天花板，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洗礼，却被紫歆的话惊醒：“什么？我知道什么了？”

“那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紫歆怕自己说漏嘴，但是又想知道缘由，努力的坚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