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听得心里扑扑直跳,其实她已经后悔说出这些话了,太妃娘娘们再三叮嘱过她,伴君如伴虎,就是皇后面对丈夫也有不能说的话,更何况她,可她今晚到底没忍住。而这番话下,知道了皇帝的心意,深信不疑外,她甚至觉得皇帝负气而去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不是普通的夫妻,弘历是帝王,她也不过是妾。
微弱的灯光里,弘历看到她纠结的神情,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想要道歉又开不了口,折腾半天都没勾起她的欲望,这会子却憋得脸颊通红。弘历忽地翻身起来,离开红颜的身体时,她那一瞬的颤抖让弘历知道她是怕自己离开。但弘历却是跑去自行点亮了几支蜡烛,寝殿被照亮几分,门外立刻有值夜的太监来问什么事,被皇帝喝退了。
屋子里亮堂堂的,弘历掌着一盏琉璃灯靠近红颜,她已经坐了起来,锦衾半遮、香肩外露,一片红晕正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泛开,弘历坐到一旁问:“他们刚才若闯进来,就该看到魏常在这样美妙了。”
撩拨的话语,带着欺负人的味道,红颜轻轻将他一推,赶紧用棉被将自己裹住,一点点挪动着缩紧床帏里。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可似曾相识的一幕却深刻在弘历心里。
多年前那一晚醒来看到红颜,那个恐惧得生无可恋的小人儿,也是这样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使劲地把自己藏起来。弘历心里一激动,伸手把红颜拽了出来,更转身去吹灭了点燃的蜡烛,撂下琉璃灯,不等红颜适应双眼重新回到黑暗里,皇帝已经pu上来,把她重重地压了下去。
红颜的身体感受到了皇帝高昂的兴致,早已享受过云雨曼妙的人,不会害羞抵触,只是今晚反反复复时冷时热,但此刻迎面而来的冲动和热情充满着征服yu,心跳得快蹦出嗓子眼儿,红颜脑袋一热,腾起身子勾住了皇帝的肩膀,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情到深处的交合,让人无法自拔,当她几乎精疲力竭地伏在皇帝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时,云雨之前的话语又出现在耳畔,弘历说是为了让她安心,而不再对舒嫔有所限制,那个骄傲得压根儿看不起自己得人,因为自己将得到真正的善待,红颜觉得不可思议,虚幻得像是梦境。
方才攀上云霄的一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夕,难道那之前的一切,也是真真假假难辨?
“因为你,朕与皇后都有所改变,连皇额娘都变了。”皇帝坚实的臂弯揽着柔弱的身体,手指依旧留恋着她的娇嫩,气息微微有些浮乱,但随着每一句话变得坚定踏实,“为了永琏死,即便没有你的存在,朕与皇后的关系也出现了很大的裂痕,并不是没有了情意,更不是互相责怪,而是无法遏制地越来越远。彼此都端着压抑着,因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越是在乎越是无法释怀。虽然朕这么说,颇有为自己狡辩的意味,但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撕破了所有人的面具,朕、皇后,甚至是太后都露出原来面目,朕竟然会对华嬷嬷对皇祖母诉说太后的不是。”
红颜听着,伸手拉过一床被子,盖在弘历的身上,但手很快就被弘历握着,十指交缠,他深情地说:“这几年,所有人的心都沉静下来,重新看待眼前的一切,只有你承受所有委屈,被驱逐出皇城,背负恶名骂名,却没有半句怨言。”
弘历在她唇上一吻:“朕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弃你而去,朕更希望你永远是你自己,舌头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即便咱们偶尔发生了争执,你也给朕一些时间,朕冷静了一定会回来哄你。舒嫔那样的事,朕可以为你有所改变,但朕治理后宫、权衡朝政的手腕不能松不能软,你将来会看到更多的真相,而朕不会每一次都顾忌你的感受。”
“皇上说那么多,就不怕臣妾听一半漏一半,万一再蠢些,还反过来继续误会皇上的心意可怎么办?”红颜柔柔的一声,她觉得已经不需要在说什么了,皇帝这番解释,她会珍藏在心里,可其实弘历什么都不说,她也已经深信不疑。
“怎么办?朕有的是法子好好教你。”弘历说着就翻过身,红颜娇笑着求饶,自然两人都是疲倦,温存片刻后就踏踏实实入睡,反是红颜有些兴奋地睡不着,在微弱的光线里仔细看她的男人。
当初她被和公公收留没几天,和公公就对她说,她从今往后要依靠的人是皇帝,可那些话在当时红颜根本无法认同也不能接受,一晃数年过去,和公公的话她已经深信不疑。身边的人是她的依靠,要依靠一辈子。
“睡吧。”没想到弘历尚未入眠,不知是不是在等红颜先睡着,他手中稍稍用了力气,含糊其辞地说着,“很晚了,天一亮朕又要离开。对了,三月皇后出城亲蚕,那天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