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师娘,搞到徒弟的头发血液还有腰牌不成问题。她没有变成徒弟的模样去剑冢的原因是进入悬圃的门设有禁制,这个禁制可以识破伪装的皮相,只有看守悬圃的英招才能暂时撤销禁制,放其他门派的人进来。
蔓离将水桶抹布、扫把簸箕等物给老苍头打扮的凤离,“老苍头以前曾经是金丹修为,在突破元婴的时候历劫失败,金丹破碎,降为练气,修真之路断绝,已经出现天人五衰之相,寿命将尽,平日打扫剑冢,找点事情做,以打发寂寞。”
“老苍头已经被我一壶加了料的琼浆灌倒了,正在做梦。”蔓离给凤离一个腰牌,“腰牌是假的,老苍头虽然本事不行,但是他辈分极高,是姜掌门的师弟,所以昆仑派弟子都不敢小觑他。人之将死,脾气暴躁,倚老卖老,他出入剑冢时,守卫懒得搭理他,一般不查他的腰牌,看到他就放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结伴进去。”
臭不要脸的吃闲饭门派长辈,这简直是给我量身定制的!凤离将腰牌挂在腰间,趾高气扬指着阿秋,“你是莫问那小子的徒弟,叫做蕴达是不是?”
没想到师尊这么快就入戏了,阿秋一愣,随即应道:“是,师叔祖。”论辈分,老苍头是蕴达师父的师父的师弟,所以尊称师叔祖。
凤离指着地上的水桶抹布,扫把簸箕,“年轻人,咋这么没有眼力见呢?还不快帮忙拿东西!难道要我一把老骨头来抗?”
蔓离顿时叹服:这暮气沉沉的眼神、这讨人嫌的倚老卖老的语气,简直比真的还真!果然大师姐就是大师姐啊,脑子被雷劈过了,气场依旧强大,不怒自威。
“是,师叔祖。”阿秋乖乖的扛着扫把,提起水桶,凤离朝着蔓离伸手,“来一壶酒,我边喝边走,就更像了老苍头了。”
阿秋现在简直是凤离肚子里的蛔虫,“师尊,你是自己想喝吧?”
凤离老脸一红,“年轻人不要胡说,我是为了办正事。”
蔓离递给凤离一个酒葫芦,“梨花酿,大师姐最爱喝。”
凤离呵呵笑道:“还是大师侄媳妇对我最好了。”大师侄是蔓离的道侣莫问。
你提着桶,我抱着酒葫芦,阿秋和凤离朝着龙须指引的方向而去。
蔓离等人则带着两个纸傀儡在悬圃按照丹方采集灵花异草,往一个个炼丹炉里头投,忙碌得像一窝小蜜蜂。
看守悬圃的人头马身虎纹的英招挥着翅膀在空中巡视,丹穴派五个人穿梭在药材和丹炉之间,为移植开明兽八个头做准备,并无异常。
英招的注意力都在外人丹穴派身上,并没有留意老苍头和本派弟子蕴达去了剑冢。
剑冢,就是剑的坟墓。是泛指,里头并非都是剑,还有其他法器。
昆仑派有尚武之风,修士以剑悟道的居多,但除了剑,也有其他法器,比如弓箭、镜子、斧头、甚至还有扫把,不过剑是主流。
法器是认主的,如果主人陨落,那么法器也随之沉寂休眠,被供奉在剑冢里,等待新的主人。
昆仑派弟子在练气五级之后,就有资格来剑冢挑选武器,与其说是人挑剑,不如说是剑挑人,弟子握住剑柄,注入真气,唤醒沉睡的剑,如果剑接受新主,就会任凭拔出剑鞘。
如果剑看不上,弟子根本拔不出来,强拔的话,还会被剑气反噬。
所以剑冢就是昆仑山的预备兵器库,设在有上古神兽英招看管的悬圃,除此之外,剑冢日夜都有人看守,可谓是双重看管,可见其防护严格。
看守看见“老苍头”拿着一个酒葫芦,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提着水桶,扛着扫把的“蕴达”。
“开门,我要进去打扫。”老苍头一个没站稳,差点撞到了看守身上。
看守说道:“哟,您老终于记得自己有活干,快一个月没来了,剑冢里的灰不知堆得多高。”
老苍头眯缝着眼睛,喷着酒气说道:“多高?反正没有你娘的坟头草高!”
看守气得七窍生烟,“你……你这个老——老不死的东西!”
老苍头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你这个黄口小儿敢骂老子?老子是你祖爷爷辈的!老子去掌门师兄那里告你一状!让你也跟着缘通那个没眼色的家伙一起在后山面壁思过,整天喝西北风去!”
看守怒道:“告状告状!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吃白饭的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掌门已经两年多没见你了!你告个屁!”
老苍头继续耍赖,“现在外头有贵宾呢,丹穴派的人都来了,老子在玉虚宫门口哭,你看掌门管不管?家丑不可外扬,他非管不可!”
“你——”看守气绝,两人显然不止一次争吵。
蕴达赶紧放下水桶,跑去劝架说和,把看守拉到一旁,“有客人呢,别把事情闹大了,咱们掌门最好面子。你忍一忍,你看看我,本来在悬圃采集药材炼丹,被这个老东西抓了壮丁,仗着长辈的身份,把我拖过来打扫剑冢,我也不想来啊,这不没办法嘛,赶紧跟着胡乱打扫一下,办完事走人。”
老苍头死皮赖脸的说道:“你也来,跟蕴达一起干活,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对对对,一起来。”蕴达拉扯着看守,看守甩开蕴达的手,“别扯上我呀,我的职责是看大门,清洁不归我管。”
担心被老苍头也抓了壮丁,看守连腰牌都没有验,直接开门让他们进去。
虽然叫做“冢”,但并不是埋在地下,而是一座没有窗户的高塔,里头的光线都来自于法器散发的幽幽灵光。
每一层都陈列着上千支剑,往上望去,居然一时数不清有多少层!何止有十万法器!
阿秋和凤离深受震撼,修真界第一门派,底子就是厚实啊!
短暂的震惊之后,阿秋一抖手腕,缠在他胳膊上的半根龙须啾的一下飞出来,就像一道紫色闪电。
龙须不要脸,一出来就去痴缠凤离的脸,触角在她脸颊上蹭啊蹭。
这条淫龙!连龙须都不正经!恨屋及乌,阿秋再次看得心头火起,一把将龙须扯起来,往塔顶一扔,说道:“去找赶山鞭!”
龙须腾空而起,啪的一声又掉下来,它的首尾两段各自缠绕着阿秋和凤离的手腕,然后猛地一缩,就像一副手铐似的,将两人的手牢牢绑在一起。
凤离摸到了阿秋的手,心里直乐,嘴上却说道:“不是我干的,龙须太调皮了。”
无论阿秋怎么扯,龙须就是不肯放他们,凤离说道:“阿秋别扯了,万一把它扯坏了,怎么找赶山鞭?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局为重,牵手算什么,我就当牵着一条狗。”
阿秋:“……”
凤离立刻改口:“你就当牵条狗,行了吧?”
这时龙须的尾端朝着正上方伸缩,指引方位,凤离便抽出紫电剑,两人一起御剑飞升,逐层寻找赶山鞭。
两人飞到第十七层时,龙须尾端突然往左一摆,两人从十七层落地,龙须终于给两人“松绑”,啾的一下缠上了一支朴实无华的木剑。
凤离说道:“咱们找的是鞭子,怎么变成剑了。”她脑子被天雷劈失忆了,忘记了赶山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