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众人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有一万句话想反驳。
秦钩和扶游才是天生一对,晏知什么都不是,秦钩才是天底下最喜欢扶游的人。
可他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秦钩沉默半晌,最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脚步还有些踉跄。
旁人笑着道:“看他刚刚喝酒那个模样,还以为他酒量有多好呢,原来是花架子。”
秦钩走到火焰照不到的地方,终于支撑不住,变成狼形。
他脚步轻轻,悄无声息地走在草地上,在亮着灯火的主帅帐篷背后趴下。
黑狼完全隐藏在黑暗里,他用爪子往下刨了两下,挖出一个土坑,然后自己把脑袋靠在上面,用幽绿的眼睛窥伺帐篷里的场景。
他知道这样很不好,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迫切地想知道扶游和晏知已经到了哪一步了。
他没有怪扶游的意思,他完全可以理解的。
当时他走的时候,扶游根本就没有原谅他,更没有说会等他。而且扶游肯定以为他已经死了。
晏知正好又对扶游心怀不轨,秦钩一眼就看出来了,前世就看出来了。
正好他还是扶游会喜欢的那一种人。
秦钩一点都不怪扶游,他只是憎恶晏知。
帐篷里,扶游正挽起裤脚,把双脚浸入木盆里,天冷了,夜里泡个脚睡得好些,而且他白天到处去跑,磨得脚疼。
晏知就坐在另一张榻上,和他一样的木盆,和他一起泡脚。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却很融洽。
秦钩看得牙痒痒。
他看着扶游的侧脸,不自觉松开紧要的尖牙,爪子抓进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扶游忽然道:“哥,我打算等这边打完仗,就回邱老夫子那边,怀玉还在他那里呢。”
邱老夫子是谁?秦钩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
是扶游的一个忘年交,扶游在第一年采诗就认识的人。
只听扶游继续道:“他那边还带着一群学生四处讲学和采诗,我在这边记完事情,就要回去了。”
晏知点头:“可以。”
扶游道:“以往都只有诗,记的事情也零零散散的,我想编一部史书。”
“挺好的,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记载?”
“我准备先从先帝的事情开始记,再慢慢地往前推,主要是把之前诗里记载的东西都重新整理一下,再问一问一些老人,变成文章,顺便也可以整理出一本诗集。”
“又要像前几年一样四处奔波了?”
扶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停不下来。”
晏知也朝他笑:“行,哥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
扶游往后一仰,把两只脚从热水里拿出来。
他拿起巾子擦了擦脚,然后趿着鞋子,端起木盆,把用过的热水倒进木桶里。
“今天轮到我倒水。”
扶游提着木桶出去了,晏知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黑狼趴在外面看着,暗自庆幸,呵,他当晏知有多厉害,也不过是怂包一个。
和扶游明明都还没那么亲密,还让底下人瞎传。
狗东西——秦钩这样骂人。
下一刻,一桶温水泼到他的身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水,下意识站起来,睁开眼睛,双眼放着幽幽的光。
扶游提着木桶,站在他面前,往后退了一步,慢慢后退。
秦钩这才反应过来,是扶游的洗脚水。
这桶水瞬间把他的怒气浇灭了。
秦钩朝他龇牙,试图微笑示好,可是扶游紧紧地盯着他,慢慢后退,一直退到外面,然后举起火把,大喊一声:“哥!有狼!”
秦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确实是只狼。
他后退半步,就这样和扶游静静对峙。
绝不能把后背留给野兽,要直面它,才有将它吓退的可能。
扶游一手提着桶,一手举着火把,火光熊熊,照在他面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