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扶游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了。

“好吧。”随他想怎么样吧,扶游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强自打起精神,“晏知和怀玉在哪里?”

“你要见他们?”

“嗯。”

“先洗漱,吃了早饭就去。”

秦钩真像对待一个珍宝一样对他,知道他回来时赶路赶得急,骑马把腿磨破了,就抱着他去洗漱,拧干了巾子,给他擦脸。

他还喂扶游吃早饭,动作不太熟练。

他实在是学不会温和待人。

扶游也觉得别扭,最后拿过碗,自己喝了粥。

他放下碗,问:“晏知和怀玉在哪里?”

秦钩顿了一下,给他换了一身衣裳。

他希望扶游能低头看一下,看见他身上穿的是新衣服,他还希望扶游能发现养居殿的装饰变了,早饭也变了。

可惜扶游没有。

他抬着头,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阴暗幽深的天牢。

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分隔开,都是牢房。

每天早晨必做的早课——西南王和几个世家的人一起哀嚎痛哭,大骂皇帝残暴。

怀玉被关在最里边的一间牢房,他盘腿坐在干草铺着的地上,被吵得不行,随手捻了一根干草,挖了挖耳朵。

他又转头去看同一个牢房的晏知。

晏知坐在角落里,抱着手,闭目养神,安之若素。

他昨天被拉出去,本来说是要砍头了,西南王和世家还给他号丧,哭了大半天。

结果到了晚上,人又给送回来了。

有人说是皇帝开恩,也有人说是皇帝舍不得。

只有怀玉知道,是皇帝后悔了。

他指的不是晏知,他指的是扶游那个小呆子。

扶游出宫之后,皇帝后悔了,想让他回来,可是扶游不肯,于是皇帝就用晏知钓他。

仿佛所有人都没看出来,皇帝真的很喜欢扶游。

皇帝根本不承认,而这里的人眼里又只有权势,所以也看不出来。

他就不一样了,想他怀玉六岁就被卖进青楼,十六岁被西南王看中,从楼里赎出来,训练了三年,才被送进宫来做细作。

他倒是看得见情爱,所以也看得清楚。

他几乎能笃定,秦钩就是喜欢扶游。

可是看出来了,也没有用,扶游还是过得惨兮兮的。

没多久,西南王不哭了,怀玉就扣了点墙上的石头,丢过去:“诶,王爷,江山丢啦!”

西南王被他一说,又哭天抹泪起来。

这是怀玉第一恨的人,西南王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怀玉大笑抚掌,然后挪到晏知身边:“晏公子,昨天忘了问你,扶游回来了?”

晏知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怀玉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大可以放心了,等会儿就有人来放你出去了。”

晏知睁开眼睛,神色微怒,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扶游的声音。

“兄长?怀玉?”

怀玉怔了一下,随后笑出声:“看来我也能出去了。”

他站起来,跑到牢门那边,从铁栏杆里探出脑袋:“扶游!这里!”

扶游一身华服,站在走廊上,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哭声包围。直到怀玉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朝他们这里跑来。

他实在是不太习惯穿这样的衣裳,跑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要摔倒了。

秦钩紧跟在他身后,原本还有在走廊上铺地毯的侍从,可是地毯铺得太慢,扶游跑得太快,他直接跑到前边去了。

扶游飞奔上前,抓着栏杆,喊了一声:“怀玉?兄长?”

怀玉应了一声:“我没事,他也没事。”

可扶游显然还是不放心,因为晏知没有过来,他只是坐在角落里。

扶游放轻声音,唤了一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