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gu903();再然后,连脚步声也没有了,只有夏季零星的虫鸣声。

红烛烧得厉害,噼啪炸开烛花。风吹动青布,吹在人脸上,冰凉凉的。

扶游猛地回过神,不堪地捂住自己的脸。

不是扶游,不是采诗官。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秦钩松开手,走出去,喊人端点水进来洗漱。

秦钩把扶游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秦钩下的药药效过去了,扶游的药才起效,总之秦钩睡熟了。

扶游剧烈地干呕着,从床上爬起来,越过他,下了地。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礼服,皱巴巴的,已经不能穿了。

他干脆把礼服丢到地上,就这样赤着脚,梦游似的,晃晃悠悠地、拖着步子走了出去。扶游掀开帘子,走出去,冷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不少。

青庐外面的人都走了,进宫赴宴的百官也早已经出宫了。

一个人也没有。

扶游回头,随手拿起一个烛台,吹灭红烛,把蜡烛拔掉,露出烛台上尖利的铜刺。

他缓缓走向床榻那边。

秦钩躺在榻上,睡得安稳,眉眼平和,勾着唇角,一脸餍足,满心想着可以和扶游重新开始。

扶游缓步上前,一只手握着烛台,一只手抚过秦钩的心口。

他看着秦钩,就落下泪来。

恍惚之间,他没抓稳烛台,烛台滑落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他怎么会杀人?他又不是秦钩。

扶游倏地回过神,转头看去,只看见夜色漆黑,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后退了半步,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青庐。

夜风呼啸,扶游就穿着一身单衣,赤着脚,披着头发,穿过走廊。

风吹动他的头发与衣袖,他脸色苍白,彻底迷失了方向,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要在原地转一会儿。

兜兜转转,最后他走到了白日里祭天的祭台下边。

他一开始只是想上去吹吹风的。

高一些的地方,风比较大吧。

秦钩是天生一头猛兽,他的体质本来就异于常人,他曾经被扶游用铜制花瓶敲了一下,都跟没事人一样。

扶游下的那点药,他一刻钟就醒了。

秦钩醒来的时候,青庐里的红烛还没烧尽,烛影摇曳,还是原先的场景。

可是扶游已经不见了。

秦钩心中没由来地一紧,他迅速下了榻,一边披上衣裳,喊人过来,一边将青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

没有,全都没有。

他朝崔直发脾气:“人呢?扶游到哪里去了?”

一众侍从跪下回禀:“小的们都在百步外守候,并没有看见君后离开。”

秦钩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冷静下来:“巡逻的侍卫、守宫门的侍卫,全部喊过来。”

十来个侍卫很快就过来了。

“属下在宫门外守夜,并未看见君后出宫。”

“属下们在宫道上巡逻,也不曾看见君后踪迹。”

秦钩烦躁,想要踹倒桌案,看见桌上的合卺酒,还是收回了脚。

青庐里的东西,他一样都舍不得动。

秦钩转回头,一面快步走出去,一面厉声道:“去找,全都去找。重点搜查养居殿、凤仪宫,还有太后宫里。找到了立即回禀,不许伤他。”

“是。”

帝后大婚,陛下赏赐了许多东西,宫里宫外一派喜气洋洋。

月色通明,守夜报时的宫人,帽上戴着陛下今早赏赐的宫花,走过长街。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