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方圆十里 鹿酱 2059 字 2023-08-17

“具体不知道,他们这种等级的突击小组,一般都不会让人知道行踪的。”鹿鸣抓了抓头发,“但是我们在边境驻扎的医疗小组要去半个月,所以估计他们这次的任务时间会在半个月左右吧。”

所以冉苒就以为,他们可能就会有半个月见不到面了。

没想到,十天后陆司丞一行在结束了边境任务返回洛城的途中,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洪水。

受灾的村子离边境大约一百二十公里,山洪冲毁了进村的马路,救援车辆无法进驻。陆司丞所在的突击小组被困在了村子周边的山上,他们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江泽,对方答复让他们先进行救援活动,其余的等待他汇报上级。

就在所有人都往高地跑的时候,只有陆司丞带着A组小心地翻过被压垮的房屋,逆着人群朝防洪堤缺口的地方走去。可是当他真正进入到村子里之后才发现被困的人太多了,而且几乎都是老人小孩,于是他决定将四人小组分成两队展开搜救活动,用他们仅限的工具,蹚在快有半个人高的水里开始了救援。

那里有一群被困的群众。

见到他们手臂上鲜红的五星红旗臂章,本来还担心受怕的老百姓都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觉得自己这下能活下来了。

陆司丞的肩膀在这次任务的时候被击穿,本来想着回到营地再处理的伤口因为为了背一个小姑娘到高地上避灾,又一次裂开了。

小姑娘哭的很凶,咸咸的眼泪顺着脖子流进伤口里,他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吱声,只是把小姑娘往上托了托。

“我想回家……”小姑娘湿漉漉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我想我妈妈……”

听着她的哭声,陆司丞突然就想起了冉苒。

那个也很爱哭鼻子的小姑娘。

不知道她好一点没有,收到花和蛋糕的时候有没有开心一点,有没有在某一瞬间也很想自己。

就像他很想她一样。

这次出任务,他意外的特别想她。

“我带你回去。”陆司丞声音温柔地和小姑娘说,“你别怕啊。”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果真停下了啜泣,“你真的能带我回去吗?”

陆司丞嗯了一声,小姑娘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湿湿的眼泪沁在他的衣服里,奶声奶气的嘟囔道,“昨天晚上水一下子就把我和妈妈冲散了,你说她还活着吗?”

“当然。”陆司丞小心地爬过被冲倒的废墟,“她还在等你。”

“太阳就快出来了吧?”小姑娘紧紧地搂着陆司丞的脖子,“我妈妈说太阳出来,一切就都好了。”

太阳出来,一切就都会好了。

陆司丞低着头,没有回答。

忙碌了一整天,陆司丞他们再次确认所有明面上的老百姓都已经转移到高地后,才找了一块地方累的瘫在一团。

明天,他们还要继续搜救那些也许被困在房屋下面的人。

“明天上午八点,会有一批由军医组成的先遣救援队乘坐直升机抵达灾区配合你们进行救援,到时候你组织一下工作。”陆司丞在吃压缩饼干的时候,接到了江泽的通话信息。

“收到。”

“等到最近的武警部队进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撤回来了。”

“明白。”

江泽的声音有些模糊,“保护好自己,等你们平安归来。”

“谢谢首长关心!”陆司丞顿了顿,心头一热回答。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陆司丞他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搜救活动。

昨天夜里又突然下了一场大暴雨,把河道上的防洪堤冲开了更大的口子,等他们出现在村子外的高地上时才发现很多昨天还曝露在外面的房屋已经又被淹去了大半。

正当他们埋头苦干的时候,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正弯腰在搬木头的隆斐抬起头就看见不断在天上盘旋的直升机绿色的机舱外那个刺眼的红十字。

直升机很快就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一个稍显平坦的草地,卷起的风引来了躲在山林里避难的老百姓的围观。

不多时就有一群穿着作训服戴着红十字袖章的人从机舱里下来,他们带着食物虽然不多,但已经饿了一天又受了一天惊吓的人们还是有些热泪盈眶。

关键时刻能第一时间来救自己的不是别人,是国家的军人。

冉苒在天上的时候就看见下面浑浊的河水和无数被冲倒的房屋树木,她皱着紧巴巴的眉头,想要在里面找到她心心念念的人。

自从昨天知道陆司丞在这里抗洪救灾起,她就没有了任何心情工作。等到鹿鸣说部队要组织军医先行前往灾区协助救援任务时,她就第一个说要来参加救援。

“陆司丞!”

被点到名的人背影一僵,紧接着不可置信的转过身,一眼就从人群里找到穿着作训服,正一边挥动着胳膊,一边从远处不管不顾的往他这边冲过来的冉苒。

“你怎么来了。”

被撞了一个满怀的人下意识的抱住她的手臂,低下头正好看见她仰着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笑的格外明亮。

半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脸上也脏脏的。就连向来整齐的作训服现在也皱巴巴的还带着浓重的硝烟味和早就干了的血痕。

“老是梦见你说想我了,于是我就来了呀。”冉苒背着手站好,笑眯眯的歪着脑袋。鹅黄色的安全帽也跟着垂了下来,露出里面乱糟糟的黑色头发,“所以,这大半个月你都有在想我吗?”

许多天不见的阳光穿过积沉了多日的厚重积云,融化在一大片浓浓的雾气之后,露出四季不明的群山。

“这些天你有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睡觉吗?有受伤吗?有在想我吗?”

那些疯长的情绪,最终成为无法泅渡的河,飞快地流淌而过。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她的笑容弥漫在汹涌的风里,浮浮沉沉变得不再清晰,氤氲着厚厚地水汽。好几天没有合眼的疲惫有那么一瞬间统统跑了出来,但很快又在她微微皱起的眉头里悉数回收。

“想了。”陆司丞回答的很坦荡,“你的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