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法医鉴定,被你们打下来的死者里都没有Jack。维斯利亚政府表示,他已经在今天早上逃回了维斯利亚的老巢。”孔笙抹了一把脸,“我们上当了,他应该是趁乱早就逃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线人出了问题。”孔笙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敢直视A组的队员。
“混蛋!”坐在椅子上的盛希红着眼睛,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孔笙的衣领,“你不是说你的线人是可以用你的性命担保的吗!”
“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他怒火攻心,一拳打在了孔笙的脸上,“我的兄弟就是因为你们,现在死了!死了!”
孔笙被打翻在地上,嘴角立刻有血冒了出来。
“赔我兄弟!你们赔我兄弟!”盛希发了疯似的骑在他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把拳头落在了孔笙的身上。“你们把我的兄弟赔给我!”
他没有躲,就那么任由盛希殴打自己。
“你凭什么打我们组长!”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盛希。
盛希被狠狠地摔了出去,他瞪着眼睛看着对方,“凭什么!就凭你们管理不善!凭你们中间有内奸!我的兄弟就没了!”
“我们对于判官的牺牲也感到很伤心!”那位突击队员的眼睛瞬间也红了一圈,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可是我们的队员也牺牲了两个!我们又该去找谁!”
“找谁?难道找我吗!”站在一旁无法冷静地杜森朝他大声怒吼道,“我们老大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这个预埋的线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可靠!可就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拍着胸脯保证,我们老大才相信你的!”
“之后我们的政府也会对牺牲队员的家属做出相应赔偿。”孔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也会去和他的母亲道歉!”
隆斐走上前,吸了吸鼻子把盛希从地上扶了起来,冷笑着说道,“赔?拿什么赔?钱能换回我兄弟的命吗?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让他妈妈的儿子活过来吗!你说什么屁话!”
“那你们希望我们怎么做!”
“讲点道理好不好!”对方有人克制不住了,大喊道:“现在这个场面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要你们把我的人还给我。”一直靠着墙的陆司丞紧紧地攥着拳头,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在外面。”
“阎王……”
“我要带我的兄弟回家。”他抬起头,眼里的悲伤浓的化不开。
第121章你好,另一半1
……
回国之后,罗见的妈妈就来收拾他的遗物了。于是,冉苒陪着她从家属楼沿着训练场走到了一中队的宿舍楼下。
罗妈妈一个人沉默的坐在罗见曾经睡过的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那床叠成豆腐块的军绿色棉被,偷偷抹了好几次的眼泪。
“冉医生。”临走前,罗妈妈突然转头抓住冉苒的手,红肿的眼睛里依然潮气满满,“谢谢你,努力地救过罗见。”
话一出口,又扎到了冉苒内心深处最痛的地方。这些天她几乎都没有睡好,只要一闭上眼,就全是罗见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台上白如薄纸的样子,耳朵里全是仪器疯狂地蜂鸣声和罗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是一转身,又是罗见在昏暗的机舱里给自己递上一支棒棒糖和站在黄沙漫天的训练场里朝着自己笑的格外好看的样子。
“阿姨……阿姨对不起。”冉苒团在罗妈妈手掌心里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砸在两个人交握的地方,她颤抖着流泪,“我没能……我没能救回他……真的对不起……”
“不怪你。”罗妈妈摸了摸冉苒的头,“真的,阿姨谁都不怪。当初罗见说要来当兵,我就想过无数次他出事之后的样子,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只是阿姨现在还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情而已,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
临了,她再次拍拍冉苒的手,又拍了拍跟在身后一起来送自己的其余人的肩膀,抱着罗见的骨灰离开了。
烈日灼心,后视镜里是A组整齐划一的敬礼。
再见了,我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
再见了,我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弟。
……
罗见突然意外的离去,让A组,甚至整个雪狼特种大队都陷入一种乌云罩顶的苦闷中,所有人都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尤其是冉苒,日常的训练都是蔫头蔫脑的,在卫生队上班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的老发呆。
陆司丞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她老半天了,她就一直这么保持着一个歪歪斜斜的怪异姿势坐在椅子上。
鹿鸣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相信。
“一直这么坐着,你也不怕闪着脖子。”终于看不下去了,陆司丞咳嗽了一声。“还医生呢。”
冉苒被他惊得眼皮一抬,脖子一动,结果正如他所言的,脖子彻底扭到了。
她吃痛的倒吸了口凉气,捂着隐隐作痛的地方,一脸委屈巴巴的转身环住陆司丞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腹上,“都怪你这张乌鸦嘴。”
陆司丞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替她慢慢地揉着扭到的脖子,“所以今晚有空吗,冉小姐。”
冉苒闷哼道,“请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交代的吗?陆先生。”
“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这件事,算不算是要紧的事情呢?冉小姐。”
冉苒又一次被他的话惊吓到了脆弱的小心脏,豁然抬头的时候拉扯到了扭伤的地方,痛的眼泪差点掉出来,“你说认真的吗?”
“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啊。”看着冉苒可怜兮兮的样子,陆司丞又气又好笑,按着她的脑袋继续揉搓着她的脖子,“还是冉小姐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这么想想,突然有点伤心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冉苒把脑袋埋在他的腹部,说起话来也是瓮声瓮气的,“人家我有点紧张嘛。”
“天不怕地不怕的冉苒也会紧张啊?”陆司丞笑道,“我一直以为你这根神经有点缺失。”
“我是健全的健康人好不好,陆队。”冉苒伸手戳了戳他坚实的腰,“而且,你怎么可以在一个神经外科大夫面前,说她的神经缺失。这么想想,我才突然觉得伤心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