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点头,抱怨道:“哪有这样待客的。”
她还不知道,赵衡和姜沉羽是一个人,以为姜闻音是来办事做客的。
“小姜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姜闻音合上书,“回哪儿去?”
“回望仙镇、肃阳又或者襄州,反正别留在这儿,受主人家的气。”锦娘小声说。
姜闻音默了默说:“那些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准确来说,她并无可回的地方。
锦娘张了张嘴,“那……等你和姜姑娘汇合,你们跟我一起回寨子。”
姜闻音摇摇头,“以后没什么姜姑娘了。”
锦娘还想问为什么,却被寒月截住话,犹豫着问道:“小姜姑娘,后院那位……你准备怎么办?”
似乎她们都认定,自己会和姜沉羽在一起。
姜闻音笑了笑,“你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赵衡的后院我能怎么办?”
那碗银耳羹,就当做喂狗了。
想必是林若扶打听到消息,让侍女故意端走银耳羹,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估计林若扶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就算闹到姜沉羽面前去,姜沉羽反而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就算姜沉羽为自己出头,她也可以说是无心之失,大概率不会有什么责罚。
如果自己聪明些,就会吃了这个闷亏。
不愧是将来掌管后宫的人,心眼挺多。
姜闻音叹口气,她虽然不想得罪林若扶,免得被吹枕头风,可也不代表没有脾气。
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
“不过咱们的东西,自然是得要回来的。”姜闻音话头一转,对寒月说:“寒月姐姐,你亲自去一趟吧,如果那碗银耳羹还在,就当林姑娘的面倒掉,告诉她这是有主的。如果喝了,就请那个侍女再煮一碗。”
至于愿不愿意煮,她相信寒月有能力,叫那个侍女心甘情愿。
锦娘听得眼睛发亮,自告奋勇道:“小姜姑娘,我跟寒月姐姐一起去。”
姜闻音挥挥手,“想去就去。”
寒月半点也不担心姜沉羽回头生气,替林若扶出头,甚至还有些高兴,“我这就去,必定不辱使命。”
姜闻音大约能猜到寒月的心思,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和姜沉羽情比金坚,才是正宫,应该捍卫主权,给林若扶一点颜色瞧瞧。
可惜,自己只是因为不满林若扶的欺负,想要反击而已。
毕竟男人出轨,和女人关系不大,在此之前,姜闻音哪怕心里不得劲,也没想过要对付林若扶。
至于欺负回去后,姜沉羽会是什么反应,姜闻音其实也挺想知道的。
她肯定不希望姜沉羽帮林若扶,不为别的,就为了吵架不能输。
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姜沉羽帮林若扶。
这样就有借口和姜沉羽吵架,名正言顺地和他断个干净,不像刚才,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摁到那亲。
寒月领着锦娘到宣仪阁时,那碗银耳羹还没动,正放在林若扶手边的桌子上。
林若扶温言细语,正在与厨娘说话,“夜里风大,做点暖胃的吃食汤水,煨在灶上,万一公子和徐护卫他们回来,也好立即端上去。”
门口的侍女瞧见寒月进来,皱眉呵斥道:“你是何人,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就闯进来,冲撞到我家姑娘你担待得起吗?”
侍女认出寒月,但却故意装作不认识。
寒月没看她,而是向林若扶屈膝行礼,“林姑娘,我奉我家姑娘之命,讨回这碗银耳羹。”
林若扶愣了一下,好脾气道:“一碗银耳羹而已,不值当什么,你家姑娘既然讨要,那便端去给你家姑娘吃吧。”
“确实不值当的东西,我家姑娘本也没放在心上。”寒月微微一笑,“我的手艺虽然一般,但林姑娘若是想吃银耳羹,只管派侍女来讨,不必悄悄拿走,害得我好找,还以为是遭了贼。”
“你说谁是贼呢?”侍女听完不乐意,声音尖细道:“哪来的阿猫阿狗,跑到主人家里来撒野?”
寒月看了林若扶一眼,“林姑娘也这样认为?”
林若扶不说话,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寒月便淡淡道:“林姑娘高看自己了,在这里不明不白地住上几日,算不上主人家。”
侍女指着她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我家姑娘面前来撒野,连公子后院都没进,便嚣张跋扈成这样、”
寒月没有理会她的谩骂,径直上前端起那碗银耳羹,将它倒在林若扶面前,然后把碗放回去,欠身行礼道:“林姑娘,没有下次。”
一切发生的太快,林若扶和侍女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她最后一句话,令主仆二人回神。
林若扶猛地揪住帕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厨娘还在旁边,她早已维持不住温柔大方的模样。
“你站住,跑到我们宣仪阁里撒野完,就想走?”侍女气急败坏地去撕扯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