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她一直在压制修为,就是想尽可能掌控住风火炁眼带来的力量,竭力不让自己依赖这份强大,最终导致心神被杀念占据。

徐妧抬手揉揉胀痛的眉骨,困倦像是潮水般涌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徐妧软软向前倒去,白虎没有躲开,任由她落在自己身上,小小的身躯成了暖和软乎的枕头,托住徐妧。

睚眦见状双眼愕然睁大,他本就对玄嚣仙帝今日表现满肚子疑惑,现在瞧见玄嚣竟然亲自拿身体去托住一个人族,简直震碎他的认知。

“白帝您这是?咳……她应该无碍,不过您怎么有空亲自来廿十四境了?还这个那个,嗯……”

白虎懒得搭理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徐妧,她的双眼紧闭不见那份澄澈清冷,也没了看向自己时总是带着柔软的浅浅笑意。

山洞里顿时只剩下睚眦不合时宜的咋呼声音。

沉默许久,白虎的虎爪忽然萦绕金白流光,缓缓抬起朝徐妧的额头挪动。

睚眦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他震惊道:“白帝您您您冷静一下!别冲动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流光交织而成的纹路,正是认主契纹。

倘若拍在徐妧额头与她结契,就意味着上界这尊杀神玄嚣仙帝认她为主,往后将会承担徐妧的一切伤痛,生死也只在徐妧的一念之间。

睚眦整个龙都傻了,不,他觉得这一定是幻境,自己一定还在封印里头没被放出来!

白虎毫不理会睚眦破音的话语,圆润可爱的虎爪摁在徐妧额头,顿时光芒大作,九界在这刹那间风起云涌。

契约结成的同时,徐妧面色逐渐红润,她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到一身前所未有的轻松,额头还有个暖热软乎的肉垫触感。

徐妧只当是白虎担心自己的举动,她抬手覆住额头的虎爪,轻轻让开起身,看向白虎认真道:“我已经没事了,放心。”

只是脉内风火双炁柔和乖顺得简直异常,徐妧垂下眼打算查看具体情况,却被睚眦突然发出的尖叫打断。

睚眦那狰狞豹兽拼命摇晃,嘴里不住念叨着不可能。

徐妧眼神疑惑,忽然微怔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天柱碎石坠荡起柔和白光将她包裹,这是即将把她带离天柱的预兆。

“小嗷呜!”

“等我修炼有成,终有一日会再回来找你的,等我!”

徐妧知道离开这里是必然,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匆匆低声说了两句,语气坚定认真。

待白光变淡,徐妧也一同消失不见。

“……”

白虎收回停留在半空的虎爪,不仅是徐妧的人,还有她残留在这里的气味也很快被吹散。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睚眦晃了晃脑袋,见山洞里已无那两个人族的身影,下意识松了口气,却瞥见地上可爱的小老虎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

玄嚣微微偏过脸,神色冰冷:

“今日之事,若有只字外传,本尊会血洗龙族。”

熟悉的冷淡语气,还有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眼神,还有这孤傲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气质。

睚眦都快哭了,早知道就老老实实窝在封印里不出来,撞见玄嚣仙帝认人修为主这件事,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活不过第二日。

玄嚣垂下眼,修长指间挂着六块被串好的白虎吊坠,所用灵矿质地极佳,映得指节分明的手光彩流动。

他想,下一次入廿十四境以杀止杀,防止外物闯入的阵法还要再缜密些才行,起码要能防得住那个状态下的他。

第14章恭喜睚眦像只鹌鹑般,刺挠的好奇……

睚眦像只鹌鹑般,刺挠的好奇心终于突破对玄嚣的惧怕,有些按捺不住地小声问道:“方才那女子……?”

玄嚣翻手藏起吊坠,看向睚眦,浅金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看得睚眦毛毛的,背脊发凉。

“我失忆了!啊,定是这封印叫我记忆混淆,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时,头疼……好痛!”

恢复人身的睚眦抱着脑袋就想往外跑,却被突然交错拦在洞口的凛然杀气堵住。

玄嚣语气平静道:“这次放你出来,因你父亲委托要你往后随我修行,以免再被杀伐迷心。什么时候你父亲来紫微垣接人,你什么时候走。”

睚眦顿时僵住,强撑着笑道:“白帝您理那糟老头子的话做什么,况且我哪配跟着您修行啊,这不合适。”

玄嚣漠然道:“你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重入封印内,我会帮着加固一番。”

比起暗无天日又枯燥的被封印生活,跟着这位杀神修行也不算太难捱,心底恶狠狠地咒骂着那头为老不尊的老父亲,睚眦欲哭无泪的点点头:“合适,特别合适。”

玄嚣垂下眼不再理会,随着徐妧离开此境天柱,契约的作用也在缓缓减弱,但始终像是一根软刺留在喉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他亲自立下的契约,即便是自己也很难找到破除的办法,唯有徐妧解除才行。

玄嚣身为四方仙帝之一,关系着九界的杀伐祸乱,他不能被一个人族随意控制。

何况徐妧无论遇险或是身死,都会尽数由他承担,倘若契约之事外泄,徐妧的处境也会变得极为危险。

玄嚣被无暇白发遮掩些许的眼底露出无奈神色,防来防去,却防不住稚子心境的自己,但那时候的念头和做法都是他最根本的意识。

在这万千年来,玄嚣心思单一、清心寡欲。

玄嚣认为,只不过是稚子心境的自己纯粹喜爱徐妧的气味,才会如此鲁莽冲动,妖族幼崽习性多得是这样,仅此而已,与情爱无关。

在旁噤声的睚眦都快哭出声了,又不敢发出声响打扰这位似乎陷入沉思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