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珈见到这一幕,尽管性子再沉稳,也忍不住双眼通红,恨极了看向那妖修。
人修则是冷眼旁观着,对他们而言,仰蛮不过异族,无需在意。
倒是这圣兽在徐妧手中,值不值得因为它而得罪太和宗呢,这值得细细衡量。
徐妧拉住想要冲过去救下族人的阿珈,朝她轻轻摇头,道:“不必。”
阿珈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听了她的话没有冲过去。
“这些幻境,很真实。”徐妧认真地看着她,随后袖间飞出玄鸟珠,砸向地上那枚活蹦乱跳的蛋,瞬间将其洞穿。
“但是再真实的幻境,也终究会有破绽。”
周围场景因为蛋被洞穿,而跟着一并支离破碎。
远处火蝶纷飞,就像是把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遍,待流金火蝶殒命,方怀与霍衍年便开始争夺那道精元。
徐妧微微偏过脸,低眸看向身侧,在她澄然双眸中,映出一只银貂的身影。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第44章难以启齿“本想让你看到更多,但……
“本想让你看到更多,但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快清醒。”
银貂站立起来,也仅到徐妧的小腿一般高。
声音虽与之前差得不远。
却一时似珠玉坠盘般清脆,又忽而微哑缱绻,男女嗓音不断转换。
徐妧揉揉眉心,平静道:“所以你之前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特地制造一场幻境予我,又是为何。”
“自然是真,我何必浪费时间欺骗你?”
银貂立着看她,忽然有些不耐地甩了甩脑袋,向后一仰。
霎时,银貂消失不见,而是出现了个怀里抱着枚蛋的年轻男人,随意坐在地上。
银白长发微卷,随意束起,外露的肌肤呈细腻蜜色。
他的长相有些雌雄莫辨,带着几分野性的漂亮,那双通透湖绿的眼眸微暗,一只手向后撑着地面,仰头与徐妧对视。
阿珈瞥了方、霍两人一眼,随后仰起头,嘴角微扬,道:
“你看见的一切,并非幻境,那是本该发生的未来,也是因你而改变的未来。在闯入这座小世界的各族修行者里,你是唯一的变数,是你让这一切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化。”
徐妧神情微顿,直视他,道:“未来?”
“我陨落之后,残余的力量卷裹精魄,竟是延续诞生了我的血脉。”阿珈眯起眼眸,拍了拍怀中的蛋,说道:“却也似乎成了祸端。”
在他说出陨落二字后,徐妧眼底微泛波澜,却未开口打断,静静听他说下去。
“仰蛮族人视我为神明,年年岁岁祭祀不断,我却从无回应。”
“千年下来,有一部分族人失望,不再期待,于是仰蛮内乱,一些族人施以秘术离开此界,却因此让它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之中。”
徐妧将思路捋清,道:“如果方才你所言不假,那么,此界消亡是真,要将这枚承载你的血脉的蛋托付于我,也是真。”
他的眼眸像是带着光,仰头笑着看她,轻点了点下颌,认同了这个说法。
徐妧顿了顿,道“以你的实力,不会看不出这些人里,有谁身承泼天气运。你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话音落下,阿珈才像是慢慢听明白话中意思。
忽然毫无顾忌地肆意大笑过后,他往后仰了仰,嗤了一声,语调懒散。
“我所见之未来,用神孤立、岁运并临命格的你,避不开的死劫有三道,道道皆与你口中这身承泼天气运之人,逃脱不了干系。”
“可你如今命格混沌难辨,那三人之中,却有两人气运淡了丝缕,种种变化都似乎与你有关。”
他笑意微敛,认真道:“不仅如此,你还受四方神君之一的监兵庇护,你说说,谁才是更好的选择?”
三道死劫……
徐妧索性一撩衣摆,席地而坐。
外边,流金火蝶丧命后,漂浮于半空的金红精元,吸引来各族大批修行者,方怀与霍衍年僵持一阵过后,争抢的结果便是各自取走一半精元。
紧接着,那道洪流如期而至。
死在谢知白之手的水属灵兽,在浑浊洪流间浮浮沉沉,自它肚中飘出一道清泠玄色精元。
谢知白垂眸淡笑,从容踏浪,伸手将其纳入掌心。
这一幕幕,尽管有些细微之处,与方才阿珈展现出的不同,但大抵一致,徐妧亦是看得出来,并非虚假。
徐妧虽是席地而坐,却也姿态端正。
她将视线收回,淡声道:“你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将血脉后代托付于我?”
阿珈歪头想了想,点头道:“简单来说,的确如此。”
徐妧与他对视,道:“我为何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