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2)

gu903();“嗯。”清茴叹气一声,“陛下早在军营的时候,便留了话。文家财力牵连贪税,如今却还在谋求私矿。若论人情,确是将军欠下文家的。可那些罪责,委实不能偏袒。方让我回来,与养父母尽尽孝道。”

“你那时候得文家应作了养女,方得身份嫁给沈将军。文夫人待你和皓儿也好,这也是应该的。”星檀想了想,方顿了顿足。“阿兄此刻还未去府衙,该寻他问问。”

星檀说罢,方牵着人转了向。本以为阿兄该在嫂嫂院子里,一道儿用早膳的,却听嫂嫂说起,人一早起来便去了书房。星檀方又领着清茴往书房来。

书房大门敞开着,将将有小厮送了茶水出来。可进来书房,却没见人影,听得旁侧屏风后头些许动静,她方要绕道过去看看,却见阿兄正好迎了出来。

见得星檀身旁的清茴,陆清煦忽也明白过来什么,却只先寒暄了声儿,又明知故问起来二人的来意。“沈夫人这么早来,不知是何事?”

昨日的事儿,到底还在星檀心里扎着一根刺儿。她方往旁侧了侧,让清茴说话罢了。

清茴方开口问来文家处境。星檀自在一旁,从阿兄口中听得皇帝夜审文家父子,治下文员朗贪腐营私之罪,抄家充公举家流放的消息。

虽是痛快,却也唏嘘。如此西凉高门,竟要一夜倾倒。

她虽不耻文家父子所作所为,可文夫人膝下无女,自认了清茴作养女,便将清茴视为己出。沈越不在西凉,不便照顾妻儿,也一并是文夫人做主,将二人留在文府,悉心照料。

这西凉城内外,蒙人女子能上马,扬鞭放牧与男儿无二;胡人女子擅经商,大小商铺盘得活络。唯有汗家女子不问外事,在家中不过是主持中馈等等琐事。

若说文员朗有野心,做了那些事儿,许也和文夫人牵连不上关系。

她看了看清茴。清茴似也读懂了几分她的意思,方开口问了她阿兄。

“清茴本不该替他们求情的。只念着这几年,文夫人待我视如己出,清茴年幼丧母,却受得夫人莫大的恩情。可否请大人与陛下请奏一声,与文夫人一条轻便路,莫要随他们流放了。”

“一经流放,不莫是往西北去。这西凉城已够冷了,夫人年岁有了些春秋,清茴担心她受不住。”

陆清煦亦跟着叹息了声,“此事,还须得问过陛下。陆某也只能帮夫人问问。”

清茴忙与人福了一福,“那便有劳大人了。大人该还有正事,清茴便不打扰了。”

星檀也一同作了礼,正要与清茴一同出去了,却被阿兄一口喊住。“阿檀,你留着下来片刻。我有话要与你说。”

星檀看了看清茴,方让她先回小院儿里等。待人走远了,方又打趣起来,“阿兄可难得有话与我说。”

这三年阿兄虽在身边,可勤于西凉政务,连嫂嫂都难有分得他的时候,更莫说星檀了。话还说着,见屋里没了人,她得来几分自在,寻得去他书桌后头,见得那盏未动过的金骏眉,端来自个儿面前,小抿了一唌。

陆清煦只无奈一笑,却问起,“阿檀,可想回去看看父亲和祖母?”

这话问得星檀一怔,手中那上好的金骏眉忽都不香了。“阿兄怎忽问起来这个?”

陆清煦只试探着,“我三年任期已到,昨日陛下提起,会另有人选来接任这西凉太守。我若不在西凉,留你在此,委实难以放心。再者,父亲和祖母,也许久未见过你了?”

“……”星檀撂了茶碗。这三年来父亲和祖母,她日日思念,怎会不想。可要回去京城,她用以什么身份,又和皇帝是什么干系?

“阿兄该知道的,我回到京城会是什么处境。与父亲和祖母尽孝,只好劳烦阿兄和嫂嫂操劳了。待他日那位主儿立了新后,不再纠缠,我再回去二老膝下好生侍奉。”

话方落,屏风后“砰呲”一声,是茶碗落地的声响。星檀这才循着那屏风侧边看去,只隐隐见得一抹雾色的身影,端坐在那边的棋榻上。

时隔多年了,本该早已陌生。那身影却似印在脑海中一般,一眼便能认得出来是谁。

星檀这才恍惚了几分,看向陆清煦话中埋怨:“阿兄,你怎不说还有人在这儿?”

陆清煦方是生了三分心思,想帮着皇帝问问阿檀的心意。此下顿觉理亏,只好忙着解释,“方起早与陛下在后头议事,是你与沈夫人就此闯进来的?”

见那屏风后的人已起了身,她方与阿兄草草做了别礼,“我还得去寻清茴,阿兄莫忘了,替清茴问问那位的意思。”

将话撂下,她自寻门出去。经得昨日那般尴尬之事,她只觉羞愧,此时亦不想见他。

陆清煦待皇帝出来,方是拱手一拜,“陛下该也听到了,阿檀的意思…”

却听皇帝声线沉得很:“嗯,朕听到了。”

第84章春芽(21)探亲

李管家还候着门外,见星檀出来,道了声“表小姐”。星檀却也无暇理会。

她一路行得很快,昨日在马车上的情形,此时却让她面上滚烫,自己都无法控制,更不想让人见到。

行回来自己的小院儿,入来画室,方见得丘禾已与清茴斟了茶。见她回来,清茴起了身来迎着。

“怎么了?世子爷与你说什么了?”

“他说是,要被调回京城了。”星檀草草答着话,方落座在一旁暖榻上。丘禾见主子脸色不好,方是一福,“小姐的药茶好了,奴婢去端来。”

清茴跟来坐下,却笑着道,“那可是喜事儿。这边陲小城世子爷也管了三年了,此时若回去,该要得陛下重用了。”

“……”星檀靠去了小垫上,方缓了缓语气,“阿兄能回去,于国公府于他自己的前程,自然都是好的。只今后,我怕是只能赖着你这儿了。”

清茴笑了笑,“有何不可的。将军总在军营,我与皓儿陪着你。”

画室的门未合,二人说话之间,却听得脚步声响。来人绕过屏风,雾色长袍衬得他身姿颀长,一双鹰眸却难得松散着,负手在身后,却在屏风旁顿了顿,并未说话。

清茴忙起了身,与人福了礼。

星檀却觉此人甚是无礼,无人通传便入来了小院儿,便干脆懒得动了。

皇帝却与自己寻了台阶下,直落座去了对面的太师椅上,“沈夫人在便好。朕听世子说,你想与文家夫人求情?”

清茴还不知方皇帝也在书房,自将方与世子爷说过的话,又在皇帝面前陈词了一遍。本以为皇帝还要有所取舍,却不想皇帝却应了下来。

“文家夫人待你有恩,到底是替皇家照顾了你几年。若查明文夫人与案件并无牵连,文家其余女眷,便一并豁免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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