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爱情里来来去去不过是我爱你、对不起、没关系,他当然也知道。如果她一定要对他说点什么,如果他可以选的话,他当然挑最肉麻最直接的那一句。
她摇摇头,问:“你不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生气?”
“我之前,一直想的都是杀死你这个人格……”
“哦,你说这个。”他似乎浑不在意,反倒安慰起她来,“这件事的决定权本来就不在你。”
“我是帮凶。”
“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帮凶,我怎么没看见。”
三梦瘪了瘪嘴:“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惯着我,好让我有愧疚感?”
“你说对了,我是想惯着你。不过我没想让你有愧疚感,一点也不想让你有。”
他就是愧疚感的产物,他一辈子都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因为他而愧疚。
但是这样的拥抱,还可以再多一点,最好她永远都不要放开。
宗山这么大,这个院落这么大,却总是阴影里的拥抱让他们感觉真正属于彼此。
缱绻难得,她不松手,他也就一直抱着,抱着她左右轻摇,晃得她恍恍惚惚的,都有点困了。
“陈一?”
仿佛有一片白鸽被惊动,哗啦啦就飞走了,只剩下鸽哨刺耳。
三梦终于松开怀抱,跟妙贤同时看向不远处的白熙云。
“抱歉啊,刚好走过看到你们,就忍不住打个招呼,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三梦发现自己真的很应付不来这样的状况,因为她不懂怎么把违心的话说得逼真使人信服。
好在妙贤比她直接:“是,打扰了。”
白熙云脸上有丝尴尬:“对不起,那你们继续吧。”
三梦有点抓狂,这还怎么继续啊,氛围一旦被打破就再也续不上了啊……
“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她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白熙云道,“我就是想请三梦你吃顿饭。那天你奋不顾身过来救我,我都还没好好谢过你。”
就为这个?三梦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明白,你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没有别的意思。”
盛情难却就是这样了。三梦没辙,看向妙贤求助。
真没想到她也有向这个人格的他求助的一天。
妙贤看着白熙云:“你想什么时候请她吃饭,今天?”
“不,今天有点匆忙了。我也不知道三梦喜欢吃什么,还没有订餐厅。”
“那就行了,反正不是今天,等你定了再说。”说完拉起三梦的手就走,完全不想跟她多做纠缠。
三梦被他拖着,频频回头:“喂,就这么走了啊?”
“不然呢,你想跟她去吃饭?”
她连忙摇头。
“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接如意,你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其他的你可以完全不用理会。”
这话也太绝对了,不过他对白熙云的这种冷淡倒是让她有点小小的欢喜。
她也知道不应该,他甚至根本不是个健全的家伙,现在却能轻易牵动她的喜怒哀愁,哎。
可欢喜是实实在在的。她低头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其他人其他事好似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从跆拳道班接了如意回来,家里多了个客人,竟然是定痴。
这小子终于答应到家里来吃顿便饭了吗?
如意很高兴,拉着定痴的手哥哥长哥哥短,献宝似的把自己最宝贝的玩具都拿出来跟他分享。定痴虽然对玩具没什么兴趣,但在如意面前真的很有哥哥样儿,像个小大人。
三梦看到妙贤给了他一瓶药酒,又拉起他贴了膏药的脚踝来看了看。如意就在一旁大呼小叫,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伤情,英雄情结暴涨。
等妙贤出来,三梦才问他:“怎么样,他伤好点没有?”
“就是扭伤,跌了一跤,休息了几天已经没事了。我找钟靖斐要了点药,交代他每天擦揉,十几岁的小年轻,过不了两天就又能上房揭瓦了。”
“那也得小心点儿。他追到凶手了吗,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妙贤瞥她一眼:“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噢,我就觉得他好像不怎么喜欢跟我讲话。”
“他跟谁都不太喜欢讲话。”妙贤捏了捏她鼻子,“不过女人是老虎,他还没见识过,已经意识到危险了。”
呿,没个正经!三梦格开他的手:“别顾左右而言他啊,信不信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