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
她曾经!
她曾经是我妈啊!!!
而我呢……
而我呢!?
我竟让她那么沉沦的死去!
一股极其强烈的羞愧和后知后觉,让我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嚎啕的大哭起来!
付香芹激动的打开灯,抱着我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倦着身子哭。
哭的声嘶力竭,哭着吐了一地的秽物!
……
付香芹洞悉我为什么哭,便让张警官带着我去安葬了冯艳。
我以为我去安葬冯艳会让她生气,但是她却抚摸着我的头赞许我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那时候对感恩一词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冯艳养过我,给我做过饭,而且我也曾喊过她几声妈。
我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所谓的高尚道德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那刻跪在她坟前烧了纸后,磕过头后,感觉就跟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似的。
心,安稳了很多。
转头看着另一边的乱坟岗,我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我亲生母亲的。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但是,已经找不到了。
这个世界总有一种人,死的很缥缈。缥缈的如牲畜一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我问张警官,张警官说那种无家可归、无人认领的尸体很多很多。一般交给民政,警方那也有。有些会安置火化埋葬,而有些则作为医学解剖来进行试验。
我听着,心里晃动的厉害,也无奈的厉害。
对于生母来说,她在我脑海里也仅仅只是限于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黑乎乎一身褴褛的女人,那个落魄像个鬼魂般游荡的女人。
……
冯艳死后,又死人了。
那是半年后的暑假。
死的是张亮的爷爷。
他原本就有严重的肺痨,气喘的厉害。
他的死,是一种大家都会预见的死亡。原本就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半月,医生也下过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所以,他的死亡还算是一种安稳的死亡。
张亮爷爷就张磊一个儿子,死后张警官将他的老房子变卖之后,我们一家人重新的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
那个房子张警官看了很长时间了,毕竟我整天跟付香芹一个屋、他跟张亮一个屋,两人的夜生活很不方便。
搬进了新家,我有了自己的卧室。
那种拥有自己一方“领地”的感觉,真的让人很舒畅。
庆祝搬新家,付香芹做了很多好吃的,张亮也高兴的不再避讳我的凑到桌边跟我们一起吃饭。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转向安稳。
所有的喧嚣,也慢慢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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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香芹特别喜欢打扮我,仿佛全世界的母亲都喜欢打扮自己的姑娘一般。
她将我打扮的像个公主,我慢慢的开始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付香芹让我自信点,不要走路总是低着头。
她尽全力的让我鲜亮,让我鲜活,让我变成个小美人。
慢慢的,在初中,都有男孩子给我写情书了。
周围虽然也有少部分人仍旧在宣扬我曾经的不堪历史,但是我用学习成绩和优秀的外表反击他们。
勤奋和开朗,渐渐的成了我的标签。
但真正的朋友,仍旧一个都没有……
曾经有个小女孩,玩的很投机;我学习好,给她辅导功课。她高兴的带着我去她家一块写作业。
她母亲对我特别特别好,做了好吃的东西给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开心的吃着。
但是,某一天她知道我当“小姐”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让我去过她家,疏远似的也慢慢的淡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那么掏心掏肺的去跟别人交朋友。
永远的若即若离,也是永远的浅尝辄止;微笑着,从不吐露自己的苦涩与人听。她们小,她们不会懂。
当我上了初二之后,张亮上了初一。
仍是老传统——谁也不认识谁。
张亮初二的时候,我初三。
初三的时候我竟长到了一米七三。
而且,我觉得自己还会长,因为身子在快速发育的时候,晚上睡觉时总是会做那种跳楼的梦。然后,醒来时腿都麻的不行。
付香芹说,那是因为骨骼生长的特别快的原因。
初三十六岁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当警察的爸爸,所以没人欺负我。否则,我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怕是已经给我惹不少麻烦了。
但是,他们不找我麻烦,家里那个成长起来的张亮,却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
因为初中的课程,付香芹辅导起来感到有些吃力了。
又因为她在医院里升职之后,事务也更繁忙了。
我学习好,所以付香芹和张警官都让我好好辅导辅导弟弟,我自然要听命。
但是,怎么说,张亮也是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了,遗传了张警官的大高个,也差不多有一米七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青春期各种懵懂的心思的作用下,他不止是脸上开始冒出细嫩的胡须和青春痘,而且他的内心也发生了变化,看着我的眼神,微微的开始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种目光,我很熟悉。
尤其是夏天,在家里穿的比较少时,他会愣愣的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都有些发麻。
我是个“懂那事儿”的姑娘,当年在冯艳店里的时候,没少见过那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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