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又带着东东在小区树荫的长椅上坐着吃水果。
夏清有舞蹈底子,又常练瑜伽,往长椅一坐就能把长腿盘起来,身板坐的笔直,犹如一株傲立的梅,十分好看。
东东看一眼,爬上长椅跟着学,小短腿也往一处盘,结果“啪叽”一声摔趴在长椅上,把夏清逗的哈哈大笑,伸手把他的小短腿拨直了,说:“别瞎学,你就这样坐。”
“我想像你那样坐。”
“你腿短,坐不了,就这样坐。”
“好吧。”东东坐好。
“吃火龙果吧,就用手,没事儿的,一会弄脏了再洗。”
夏清怕牙签扎到东东的手或者别的地方,所以买水果的时候就没有要牙签之类的,本就打算让东东用手,脏就脏点,总比危险的好。
“嗯,舅妈也吃,舅妈也吃。”东东拿一块切好的火龙果递过来。
夏清凑过去,咬住火龙果块,吃到嘴里说:“啊好甜啊。”
东东高兴的扭身子。
夏清想着东东的身世,不由得眼热,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摊上了那样的父母亲啊,还有他的爷爷奶奶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这孩子要是回到那边了,可怎么生活啊,会不会等于废了一个孩子啊……夏清眉头微蹙,微微低头,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盛景承打来的电话。
“喂。”夏清接听。
“你们在哪儿?”彼端传来盛景承低沉悦耳的声音。
“在小区繁花路路口长椅上坐着呢,你们谈好了?”
盛景承在彼端说:“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好,我们在这儿就不走了。”
“行。”
挂上电话盛景承看一眼房内哭的不成样子的盛景桐,还有泪流满面又带着愤怒的盛老太太和盛老先生,轻声说:“夏清和东东在小区内,我去接一下。”
盛老太太抹一把眼泪说:“去接吧。”
“嗯。”
盛景承从房间出来,走过大厅,走进院子,微微抬头看向远方,此时已是秋天,微风中带着凉意,和他心里一样,凉凉的,数年前盛景桐是那样美好的女孩,阳光、开朗,数年后,她为了一个男人,将他们全部抛弃,再回来时……盛景承握紧的拳头慢慢放松,吐了一口气,大步走出院外,直接朝繁花路口走。
还没有到繁花路口,远远地便看到了路口的夏清和东东。
夏清扎着马尾,穿着浅色格子衬衫、牛仔裤、板鞋,坐在白色长椅上,笑容浅浅地看着在长椅边玩耍的东东,东东穿的是背带裤,胖胖的,在夏清身边绕来绕去,然后撅着小屁股,指着地面上说:“舅妈!看,有蚂蚁!”
“有吗?”夏清问。
“你看,在这儿,在这儿呢,好多!它们把我的饼干渣扛跑了!跑好快。”
“哎哟,是的啊。”
“……”
盛景承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朝长椅前走去,走到一半时,东东发现了他,说:“舅舅,你怎么来了?”一脸嫌弃的样子。
盛景承微汗。
“舅舅。”东东继续喊。
“干什么?”盛景承问。
“你吃水果吗?”东东问。
“不吃。”
“那我吃。”东东拿了一瓣水果塞到小嘴里,继续看蚂蚁搬饼干。
盛景承转头看向夏清。
夏清想知道盛家人谈话的结果,于是往一边挪了挪,给盛景承让出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
盛景承见状,忍不住又多想,但是芳姨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以及这两天看的关于“爱情”的书,让他控制着自己,不能多想,但是有些东西是压不住的,比如因为夏清的动作而暗生丝丝缕缕的欢喜,缓缓地坐到夏清跟前。
夏清凑过来问:“谈的怎么样?”
盛景承问:“什么?”
夏清急急地问:“东东要走了吗?”
“我去哪儿?”不待盛景承回答,东东扭过头来问夏清。
夏清哭笑不得冲东东摆手,说:“不是说你,你继续看蚂蚁吧。”
东东一脸认真地说:“舅妈不是说我,那谁还叫东东。”
夏清认输了,不能在孩子面前瞎编,不然很难自圆其说,于是微笑着温声哄着说:“东东没去哪儿,东东先看看蚂蚁把你的饼干搬哪儿去了,一会儿告诉舅妈好吗?”
“好吧。”
“看,那边还有蚂蚁呢。”夏清指着不远处的一些蚂蚁。
“哎呀,好多啊。”
东东这才罢休,小跑着去看旁边的蚂蚁。
夏清转而看向盛景承,声音小了几分,问:“东东是不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