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能想到此等致胖手段之人——从来都只有女人。唯有女人,才会对本身容貌形体如此重视,也更知道如何毁去一个人。
“纵地位再高,我苏府在京畿也不是没有靠山。只是,我始终不明白——那时我不过六岁,又有怎样的仇恨,会与一个六岁的孩童过不去?巧心,这点疑惑,你可能为我解答?”
苏令蛮认真地看着巧心,一双大眼仁黑漆漆一片。
巧心不以为然,鄂国公府?
若当真看中这些旁支,又如何这么多年来除了些逢年过节的节礼,不曾派人回家省过亲?连苏府的宗祠,都还是吴氏出资修建的。
她苦笑了一声:“奴婢不过一微末介流,如何能探得高处的机密?”委实高看和抬举她了。
果然如此。苏令蛮并不失望,接着问:“当年我大病一场,可有那人的手笔?”
“奴婢……不清楚。”巧心摇头道,一脸泰然,说到此处,她已没甚好隐瞒的了,反正……
麇谷居士看她面色不对,未及说话,一个箭步已冲到了巧心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扬,直接就卸了其下巴。
苏令蛮睁大了眼睛,却见巧心面色慢慢变紫,艰难地朝她露出了个笑脸,在这暗淡的琉璃光下,这笑犹如电光火石,把她震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小八哭了出来。
“她……”
麇谷居士看了看舌苔,甩开手,咯噔一声重新帮巧心将下巴合上,示意绿萝让开,摇摇头一脸唏嘘:“太迟了。”
——太,太迟了?
苏令蛮似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居士,一双美丽的眼睛,溢满了薄薄的一层水汽。
巧心艰难地嗝了一声,咽下几乎要出口的血气,深喘了口气:“二娘子,莫,莫伤心……奴婢是,求仁得仁……奴婢,来,来前便吃了,吃了药……你莫,莫要……”
她倒抽了口气,气息断断续续:“……伤,伤心……”
巧心睁大眼睛,望着头顶一片熟悉的纹饰,嘴角慢慢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发紫的脸,渐渐没了温度。
苏令蛮蹲下身,战战巍巍地抱住了她,抚了抚巧心冷冰冰的脸,怔怔地看向窗外,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巧心温柔的浅欲言犹在耳,可怀中人却渐渐失了温度:
“二娘子,你又不好好穿衣服了!”
“二娘子,莫要理大娘子,她嘲笑你呢!”
“二娘子,莫要不开心了,城里左近来了个耍杂耍的,我们去瞧一瞧?”
“……”
“二娘子,若有朝一日,奴婢能干干净净地去了,你记得将奴婢葬在南山岗上那一片黄花下。尘归尘,土归土。”
小八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麇谷看着半蹲在地的苏阿蛮,胸口突然像被一块东西哽住,忍不住微微鼻酸。
月亮躲进云层里,再也不曾出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巧心的命运一早便注定了。
巧心:心思细巧,思虑过甚。
名字确实是一开始想好的,很直白。至于阿蛮什么时候意识到,其实人的潜意识隐隐会有感觉,但会忍不住想欺瞒自己。
第57章英雄救美
夜还未半,地面便已寒凉彻骨。
苏令蛮将巧心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南窗榻上,为她整了整衣裙、发髻,务必保证她体体面面地走,若不看其面色,不过当她是睡了过去。
“虽说名为主仆,可我们从小一块伴着长大,情谊不同,我原先不敢想,到今天却不得不想,没料到她竟然比我有决断。”
巧心不过长她两岁,再过一两年就该许了人家的……
往后就再也没有那个处处妥帖的巧心了。
念及此,苏令蛮真正悲从中来,泪已干,眼眶酸涩得揉不住,小八低泣道:“巧心一贯如此,总喜欢事事想在前,没料到……一眨眼,人便没了。”
浓重的哀戚,和着似有若无的恨憾离散开来。
麇谷居士叹了口气,拍了拍苏令蛮肩膀,喊了声“节哀”。他为医数十载,生离死别见过不知凡几,可每每遇上此等场景,却还是感到不大适应。
这一拍,像是拍醒了苏令蛮,她揩了揩眼眶,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此时红得充血,只脸上的冷意像要将人冻住似的,声音涩哑:
“巧心虽然走了,可府里的钉子还未找出来。”她转向一旁安静侍立着的绿萝:“绿萝,我这有几桩事得劳烦你去办下。”
绿萝恭敬垂首,遭此一事,苏令蛮仍然有条不紊地将事吩咐了下去,待绿萝领命走了,转向小八:
“小八,巧心……这消息你务必捂严实了。”
小八猛点头,眼泪还在眶里簌簌往下落,可面上神情却像是一夕长大般,脱去了从前那些稚嫩:“小八知道。”
麇谷居士赞许地看着阿蛮,只觉得她比自己曾经期望过的,还要好,只可惜……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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