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若当真让楚世子救着了人,苏二娘子一个感动许嫁,那时恐怕郎君便要当真苦死了。
……莫旌暗测测的怜悯没有逃过杨廷的眼神,他拧着眉问:“怎么了?”
莫旌连忙摇头。
杨廷现下无意去与他计较,窗外朝霞漫天,晨起的阳光明媚得仿佛将昨夜的一切全部揭过,这世界没了谁,还当真是照样过。
卢炫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传来,他满脸喜气地大呼小叫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杨廷蓦地转过身来,那一瞬间的眼神冲得卢炫心中发紧:“小的,小的是说那妇人有消息了。”
“在哪儿?是谁?”
杨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以至于卢炫险些跟不上,他“哎”了一声,与莫旌快速地撞了下眼神:
“那妇人是秀水县当地富户,家业不小,经营的是丝绸生意,奈何得罪了当地的官老爷,夫君如今被下狱收了监。现下是举家业来京畿,投诚求个活路。”
“她投了谁?”
卢炫露出个古怪的笑容:“这妇人温婉秀美,被那礼部侍郎的小儿子给看上了,现下正置在西市的娄水巷里,平日里深居简出,小的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查到的。”
莫旌奇道:“她不是来求人救夫君的么?怎么还委身于……”
“这便不知道了。不过想来也是几锤子买卖。”
礼部侍郎那小儿子性喜渔色,却又已喜新厌旧,想来那妇人也是虚以为蛇居多,待得了法子救人,还是要走的。
“林天佑。”
杨廷突然道了一声,语气极淡,面上还是一如从前,巧手饰过的凤眸有股少年郎君的天真烂漫,可莫旌却一眼看出,郎君面下压着的暴怒,如风雨欲来。
几人迅速赶去娄水巷,却发现就在卢炫赶来通知的一瞬间,那妇人连同孩子一块消失了。
问过坊间左近邻居,都纷纷表示不清楚。
“对了,早上有一架收破烂的驴车在他家巷子前呆了有一小会,莫不是坐驴车回老家了?”
“驴车?”杨廷手紧了紧:“什么样的驴车?”
“哦,对了,那人叫小驴蛋儿,经常在长安城里各个巷道转悠,家在西城外十里的陆家村,”邻人是个热情的,问:“小郎君寻那妇人作甚?可有话要带?”
莫旌塞了粒银锭子,便匆匆跟了上去,邻人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哎哟,真的!”再看那个冷着脸的小郎君,也不喊怪人了。
苏令蛮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似乎就在她沉眠之时,这些人又重新喂了遍迷药,稍稍恢复的力气立刻消失殆尽,她被一辆驴车直接拉进了一个庄子。
由着两位小丫鬟擦身盥洗,苏令蛮沉得一根手指都动不起来,只觉自己大约成了一只被洗涮干净得烤乳猪,心下厌恶,却只能睁着眼看着头顶床幔上洒金蜀锦织绣牡丹团花发呆。
大约苏令蛮如今是个活死人样,那两小丫鬟说话并不特意避着她。
“小郎君这回找的,可比上回的好看多了。”
“嘘——”另一人指了指里面,苏令蛮竖着耳朵,只能听到压低了的几句断断续续的话,大约是:
好好打扮伺候着,晚上小郎君还要来看美人,莫要扫了人的兴。
苏令蛮心中臆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做出这等贻害百姓之事,一边又沉沉地睡去了。
她是被身上一阵摩挲的感觉弄醒的。
苏令蛮猛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去,一个油头粉面满是脂粉气的小郎君正爱不释手地在她身上摸索来去。
她垂眼看去,只觉心下一阵一阵地发凉。
方才还好好穿着的一条对襟墨染笼烟裙此时衣襟大敞,露出胸口大半片诱人的弧度,那小郎君淫邪的目光露骨地看着她,着迷道:“二娘子你这眼睛可真美。”
苏令蛮指尖微动,却发觉手还是抬不起来,正急得发慌,却见那油头粉面对外招了丫鬟进来问:
“你们药剂量是不是下得太重了?”
“你看美人儿连话都说不出。”
苏令蛮注意到了这人的一只瘸腿,还由两块板架着,好似是刚瘸不久似的。
第149章环环相扣
“郎君,这可不能怪奴婢们,管家怎么吩咐,奴婢便怎么做。”
苏令蛮听着那叫春桃的奴婢半撒娇地与这瘸腿的说话,心下发急,雾煞煞的双眸便似含了水似的,看着那小郎君心下发痒,伸手在她胸口上摸了一把,才转头对那眉眼轻佻的奴婢斥道:
“去,让管家拿解药来,这么一个尤物,爷好不容易得来,可不是让在床上做木头的。”
春桃半嗔着去了,那小郎君支着一条腿,又凑过来想黏黏腻腻地亲她,苏令蛮急急眨了眨眼,学着丽姨娘过去的表情露了个娇媚的笑。
小郎君登时看得双眼发直:“美人儿,你这也是愿意的,是么?”
苏令蛮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显然这小郎君有自己的解读:“美人儿猴急了?莫急,等春桃拿了解药来,爷便让咱们一块爽。”
“春桃!春桃!”
言罢,他急不可耐地扬声叫道,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进来,春桃与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进来:“小郎君,这解药可不能给!”
“给药的人说了,这小娘子身手了得,郎君恐怕制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