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宪的一只大手压在他的头顶上,五指插入他的头发,很是用力地揉了一把。
许苏一头湿发被揉得东凸西翘,乱七八糟地支愣着,傅云宪大笑,说,傻瓜,我怎么舍得。
这是一种久违的、开怀的、明亮的笑容,许苏多少年不曾在这个男人脸上见过,他略一回忆后发现,以前傅云宪也常这么做,也常这么笑,这个以前是十来年前,那时他还是他的大哥,他带着他为许文军案东奔西跑,虽挫折时候多,痛快日子少,但他笑起来尽露齐整白牙,熠熠发光。
咽回已经涌至喉咙口的脏话,许苏一时恍惚。他舍不得这样的傅云宪。
大难不死,许苏全身力道卸尽,脚下的伤势也似瞬间加重,疼痛钻心,他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傅云宪一弓腰,大手将许苏横抱而起,一转身,又将他扔在了车前盖上。
引擎盖下装着进口隔热板,但依然发烫。许苏像搁浅的鱼一般挣动,不自觉的,腿打开了,刚才一屁股坐在水塘里,内裤已由白变黑,脏兮兮又湿黏黏地贴在肉上,反衬得两瓣臀肉像刚出屉的馒头,白嫩饱满,呼之欲出。方才他在车前夺命狂奔时,西装下摆不时被风掀动,洁白的腿根与圆巧的臀部便若隐若现,很是勾人。
许苏仍瑟瑟发抖,可能是冻的,可能是怕的,傅云宪便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他。他的舌头深入他的口腔,一下一下在他上颚顶弄,仿佛交欢时的抽插动作。许苏起初排斥抵抗,继而置身其中,傅云宪的吻一直很好,随他投入便越来越好,这么好的吻很能缓解因紧张恐惧产生的压力。
吻得愈发深入,傅云宪腾出一只手,去脱许苏的内裤。
许苏近乎本能地快速反应,同样伸出手,把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胯间。
傅云宪放开许苏,但未远离他,他的眉心拧出浅浅川字,嘴唇仍贴着他的嘴唇:“把你给叔叔,好不好。”
这个男人从未这么温柔地向他求欢过,嗓音像提琴发出的低音,多情的眼神简直令人心醉。来不及多加思考,许苏心口为之一颤,既点头又摇头的,自己都乱透了。
正犹豫着,内裤已被对方扯落一些,他抬高他的一条腿,像进行某种仪式一般,缓慢又仔细地脱他的内裤,甚至带点虔诚的意味,他让它滑过大腿、膝盖,然后褪出小腿、脚踝。
许苏的双腿被分在傅云宪的身体两侧,后庭完全打开。
身为欢场老手,车内自然备着润滑液和安全套,但傅云宪这回等不及。他伸出两根指头塞进许苏嘴里,压着他的舌根搅了搅,沾得一手唾液,就以此作为润滑,又顶入许苏的股间小穴。很紧,很热,少年人的身体不易亲近,将将没入一个指节,就再送不进去。
但也抽不出来。
上下两张嘴,许苏上头那张从不饶人,下头这张也不乖顺,就这么吸着,吮着,较劲着。
傅云宪的耐性向来不佳,强行将手指顶进去,先依着上回的经验,划过又软又腻的内壁,摸到许苏的敏感所在,往复抽插片刻,便弃了前戏,直奔主题。
将裤子褪下一些,傅云宪摸出胯下性器,抓着许苏的手,强迫他握在手里捋弄。性器还未完全苏醒,但尺寸已经十分惊人,楞楞青筋爆出表面,模样狰狞。许苏心跳扑通,真能听见声音的那种跳法,这个男人的下体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偏偏每见一回都要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好大啊!”
话一出口,立马后悔,哪个男人不爱听情人这么夸奖自己,简直胜似世间最猛烈的催情药。果不其然,傅云宪的性器在他指间跳了一跳,转眼胀大一圈。
情绪到了,傅云宪不愿再忍,搂着许苏的腰,让他躺下去。车前盖往下一沉,许苏的心反倒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珠慌乱游动,胸膛起伏剧烈,全身都情不自禁地打噤。那硕大滚烫的前端顶在穴口,他下意识地反抗,习惯性地后悔:“傅云宪,我——”
傅云宪一眯眼睛,竖了一根食指,按在许苏唇上,示意他安静。
换作以前,傅云宪若要动真格的,他秉持自己的十六字方针,多半不是挺尸就是反抗,反正不配合,末了再稍稍服服软、示示弱,算给对方台阶下。这种你进我退、你追我逃的游戏俩人玩了多年,彼此乐此不疲,但许苏心里明白得很,他与傅云宪现有的这种亲密总有一天会被另一种亲密打破。
他知道傅云宪一定也知道。他们心照不宣。
许苏把心一横,索性把对方上回扔给自己的话再还回去。
他说,傅云宪,你别后悔。
傅云宪态度坚决,悔也要你。
傅云宪揉了揉许苏唇瓣,又一抬他的下巴,俯下身来吻他。舌头在嘴里搅动进出,他们吻得柔肠百转,许苏神经放松,腿不自觉地又分开一些,傅云宪适时扶着茎身往前一送,龟头首先顶入。
许苏疼得浑身一颤,又想逃跑,傅云宪便咬住他的舌头,置于齿间凶猛厮磨。舌头被擒,穴口又被侵占,许苏复又进入无路可退的境地,终于彻底缴械。
傅云宪缓缓推进,意料之中的是,这具身体并不排斥他的进入。
可能是前几日,那处敏感地方已被他用手指打了前阵,许苏的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它早忘了大三那夜的痛楚与不堪,反而还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这种反应令人感到满意。
傅大律师喜欢做菜,烹饪的乐趣大抵在于掌控,文火还是旺火,时长还是时短,都有讲究。傅宅的露台,g市的酒店,还有前阵子在夜总会碰面,傅云宪大多时候乐意表现出风度,对于手到擒来的猎物,浅尝辄止。其实未必不能硬来。但可以拿来泄火的漂亮男孩数不胜数,只有许苏,他要他完完整整、再无旁骛地归属。
成功的厨师掌控火候,成功的猎手掌控猎物,他们看着猎物一点点沦陷,然后自投罗网。
肠壁软腻的触感极大程度地激发了一个男人的兽性,傅云宪一把托高许苏的腰,寻到更适合进入的角度,狠狠顶了进去。
整根尽入似乎还不尽兴,傅云宪的手自许苏腰部下滑,抓揉着两瓣屁股,又死命往里顶了顶,顶得许苏直叫唤:“不要了!不能再深了……”
插是插进去了,但不急着享用,充分享受性器被这紧窒肠壁包裹的快感之后,他才开始抽送。抽出插入地摸索了几十下,待甬道完全适应,傅云宪找准了许苏的敏感点,倾斜身体,对那里大力撞击。
“喜欢吗?”傅云宪直进直出,问他。
“还……还行……”许苏嘴硬,身体遭遇入侵仍感不适,但快感也越发强烈起来。傅云宪一下比一下撞得更狠,一下也比一下让他更觉舒服。天空飘了一点雨丝,引擎盖上下震动,许苏身处云端雾里,偶尔一瞥,看见那群蛾子又开始绕着路灯飞舞,还争先恐后地往玻璃的灯罩上撞。他凭仅存的意识判断蛾子这种生物太蠢,否则明知火的危险,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傅云宪按着许苏的腿窝,将许苏的膝盖强行抵在他的耳边,整个人几乎完全翻折过去。许苏阴茎直挺,阴囊下垂,随傅云宪进攻的节奏刷刷抖动,后头越舒服,不得抚慰的前头就越难耐,混乱间他自己伸了手,将性器摁在腹上,上下捋弄。
借着这个更方便的姿势又来回抽插数百下,傅云宪坚挺如初,一点没有完事的意思。雨开始大了,两个交欢的男人却是热情不减,傅云宪短暂撤出许苏的身体,将他翻个身,换个体位继续。西装早被傅云宪扒下扔了,许苏赤条条地趴在挡风玻璃上,腰下塌,屁股高撅,明明傅云宪还未射精,但那嫣红穴口溢出不少黏腻晶亮的液体,顺着股间小道缓缓流淌。
全是他舒服极了的时候,自己流出的东西。
眼前景象很是淫靡,傅云宪大半身体压上了前车盖,握着许苏的窄腰,从他身后狠撞进去。一下撞击太过用力,许苏一脑袋磕在挡风玻璃上。
“操你个老流——”刚疼得要骂,已被傅云宪以前臂卡住脖子,又干起来。奔驰壳子再硬,也架不住两个男人拼命折腾,若非发动机撑着,怕是早就塌了。
两个男人幕天席地肉搏正酣,浑然不觉天气有变,直到一阵大雨当头浇下,冰冷的雨水刺激火热的身躯,许苏一个激灵,嘶哑着喊了一声“叔叔”,就全射在了雨刮器上。
雨水洗刷掉身上的淫迹汗液,傅云宪将意识几近全无的许苏抱回车里,打开雨刮器,脱尽身上衣物,在后座的狭小空间内继续酣战。
白浊体液被雨刮器均匀地抹在车前玻璃上,又被雨水稀释,冲走。车外是暴雨阵阵,车内充溢肉体与肉体摩擦的响动,两个赤裸的男人一刻不停地接吻、性交,疯狂得像发情期的兽。
第三十四章重塑
许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醒来已在傅宅主卧的大床上,一条薄被遮掩,身上不着一物,倒是相当干净,不知道是傅云宪亲自清理的,还是大半夜里喊了阿姨过来。他迷迷糊糊地往窗外瞥一眼,天空微白,但没亮透,约是凌晨四点多的光景,傅云宪已经不在身边。他斜倚在卧室沙发上,修长手指扶着额头,指间夹着一支燃剩一半的烟,他闭着眼睛用耳机接听电话,似乎在跟人谈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