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齐君洲已经长大成人,而今更是娶亲生女,一切的后悔都太晚了,也实在来不及。
齐大人如今的想法,没人可以猜得到。齐君洲不知道,齐家二弟和三弟不知道,齐夫人更是不知道。
也正是因着都不知道,大家的反应才各不一样,甚至为此还闹腾上了。
“老爷,家都已经分了,你怎么可以私下里又给大公子那边送去一个金饰铺子?”齐夫人完全没想到齐大人会突然给齐君洲送铺子,还是最赚钱的金饰铺子。光是想想,齐夫人就肉痛的很。
“不是送给老大,是送给咱们齐家的嫡长孙女。”齐大人其实一早就想好了。如若是长孙女,他就送金饰铺子。如若是长孙,那就送米粮店。总而言之,齐家的嫡长系,决计不能被亏待了。
“老爷怎么可以这样做?咱们家还有二公子和三公子呢!你这一下子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分给了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日后可怎么办?”偏心!太偏心了!还嫡长孙女,难道在齐大人的眼里和心里,自始至终齐君洲这个长子才是最重要的?
越想越难以接受,齐夫人不管不顾跟齐大人嚷嚷上了。不行,绝对不行!她一定要把金饰铺子再给要回来。
“老二和老三没有家产分了?我记得家里还有几个赚钱的铺子吧!”齐大人也并非完全不食人间烟火,这些年他不管府宅的事情,却有兼顾家外的生意。
就说最赚钱的金饰铺子和米粮店,当初就是齐大人做主买下的,契约书自然而然也在齐大人的手里。
这也是为何齐大人能够送的如此痛快,而且并未经过齐夫人手的症结所在。
“可,可是……”齐夫人当然知道,除了这个金饰铺子,家里还有其他可以分给齐家二弟和三弟的铺子。
但是这么大的便宜就白白送给了齐君洲,齐夫人委实舍不得,也不痛快。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若是觉得老二和老三吃亏了,就抓紧时间再给他们置办几个铺子好了。反正他俩都还没成亲,来得及。”齐大人虽然没有细查,但他很清楚这些年下来齐夫人手里攒了不少的银钱。
只要齐夫人想,随时都能再给齐家二弟和三弟买回来好几个铺子。
既然如此,齐大人就更加不会多言什么,铁了心定要执意为之了。
“老爷!”齐夫人跺跺脚,满心的不甘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早些年要是她跟齐大人说,齐君洲根本不配分走家里哪怕一文银钱,齐大人也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听她掰扯掰扯理由和道理。
如若她说的切实有道理,指不定齐大人真会同意让齐君洲净/身/出户,决计不带丁点的犹豫和含糊。
可是而今呢,齐大人竟然会私下里给齐君洲送金饰铺子,就足以说明齐大人的心已经变了。
意识到这一点,齐夫人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比之前发现齐大人生她的气,还要更让她害怕。
她可以忍受齐大人对她的冷漠和疏远,反正这个家是由她在管着,府里上上下下没人敢对她不敬。哪怕是齐大人,也得看在齐家二弟和三弟的情面上,对她这位夫人礼让三分。
但如若齐大人一出手就把家里的财产都给送了出去,而且还是送给齐夫人最憎恶的齐君洲,齐夫人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说什么也要闹上一闹。
“行了,铺子已经送出去了,就休要胡搅蛮缠。此事就此作罢。”齐大人是很傲气的。他不送则已,既然送了,就别想他再改口要回来。
故而无论齐夫人如何生气,都是无济于事。
眼看齐大人说完就转身走人,齐夫人气的直掉眼泪,寻不到其他人诉苦,就只能找齐家二弟和三弟了。
“不过就是一间铺子罢了。娘也不必如此生气的吧?”往日里听到齐夫人的抱怨和埋怨,齐家三弟肯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然而今时今日,齐家三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满脸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齐家二弟虽然没有应答,可他一脸平静的表情无一不是在附和齐家三弟的话语,瞬间就让齐夫人越发委屈和难受了。
“你们怎么都如此大方?这可是金饰铺子!是能说送就送的?还是你们爹亲手送出去的。你们就一丁点也不担心?也不生气?这有一就有二,指不定你们爹明日就又送了什么东西给大房。到时候咱们又要怎么办?”见齐家二弟和三弟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齐夫人不敢置信的扬高了嗓门。
“娘,你都说了,是爹亲手送出去的。就算咱们兄弟不高兴,也不能跑去再抢回来不是?爹肯定就第一个不答应。”齐家三弟摊摊双手,语气颇为不经意。
“娘,咱家不差这个铺子,给了就给了,不必太过介怀。”比起家里的铺子,齐家二弟更在意的是齐君洲现下的人脉。比如,齐君洲能得到圣上的赏赐,那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需要齐家二弟更多的挂心和介怀。
至于铺子么,齐家二弟身为读书人,自幼就不缺吃穿,委实不甚在意银钱。说句通俗点的话就是,齐家二弟清高着呢,才看不上金银这种身外之物,俨然拉低了他的身价。
齐家三弟倒是有些在意银钱。但齐夫人说的很清楚,齐大人是送给齐朵朵这个嫡长孙女了。
身为亲三叔,齐家三弟哪里好意思跟自己的亲侄女抢铺子,而且还是金饰铺子?小姑娘家家的,肯定很喜欢金饰,以后还能当嫁妆,又体面又排场,挺好的。
齐夫人万万没有料到,最应该站在她这一边的两个儿子竟然都同时倒戈了。有那么一瞬间,齐夫人真的很怀疑,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齐家二弟和三弟的表态。
然而,齐家二弟和三弟的反应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实实在在的彰显着她没有听错。齐家二弟和三弟是真的不在意齐大人又送给了齐君洲一间铺子!
对此,齐夫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之前的放任出现了大问题。
她不该任由齐家二弟和三弟一而再往齐君洲那边跑的。她本来是想着,齐家二弟和三弟从来都跟齐君洲不对付。哪怕这两兄弟每日都往齐君洲那边跑,也是没关系的。
反正齐家二弟和三弟都不可能喜欢齐君洲。而齐君洲,对齐家二弟和三弟也不是多么的温和亲近。这三人,注定了不可能和平共处。
而且齐夫人有打探过,齐家二弟和三弟每次去齐君洲那边,齐君洲都不在家。
换而言之,齐家二弟和三弟也就是去蹭个饭而已,单纯是想吃点好吃的。
说起这件事,齐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一些吃食么,齐夫人特意换了府上的厨子,找来更厉害的,就是为了能够做出齐家二弟和三弟喜欢的吃食。
然而事实上,齐家二弟和三弟依然喜欢往齐君洲那边跑,完全看不上自家府上的厨子,着实让齐夫人无奈又愤怒。
她是真的想不通,从小到大她对齐家二弟和三弟多上心呀!这两个儿子但凡想要吃什么,齐夫人从未拖延过哪怕片刻。今日要吃,就肯定能送到他们两人的嘴里,决计不会让两个儿子馋着嘴等到明日。
可结果呢?她精心养出来的两个儿子,就这样被钱月茵那个乡下丫头给轻而易举的拿几顿吃食给骗走了,气的齐夫人好几日都睡不着觉。
咬咬牙,齐夫人肯定不能将齐家二弟和三弟怎么样。那么,就是钱月茵这个乡下丫头又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机和手段。
因着这样的想法和念头,齐夫人气势汹汹的去找了钱月茵。
钱月茵正在坐月子呢,哪里会理睬齐夫人的闹腾?她连齐夫人的面都没见,任由齐夫人在院子里一阵大喊大叫,颇有点齐金儿当日的蛮横作风。
“钱月茵,你给我出来!别躲在屋里不出声!”这不,齐夫人连喊声都跟齐金儿很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