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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卫月舞放开手中的燕怀泾的手,用力的向前伸了伸,眼前一片红色,让她看不清楚面前,但这红盖头又岂是想掀就能掀的。
看不到自己的父亲,终是有些遗憾。
不知道他现在可还好,可瘦了,可老了,还是可以忘怀了?
眼前的红盖头忽然被掀了起来,卫月舞愕然,而跟着愕然的却是一边的众人,还没有拜堂,又怎么能掀盖头,这绝对是于礼不合,而且还是从没有听说过的事。
“这红盖头不漂亮,一会再去取一个来!”燕怀泾仿佛没看到众人惊愕的眼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盖头,随意的道,俊美的唇色勾起,看得出心情极佳。
“是,殿下!”边上的侍卫立时乖巧的把放置在边上托盘里的一个红盖头给取了过来,燕怀泾亲自取过,替她半盖在眼前,后面盖上,前面却是掀着,正巧不必挡过视线。
这个红盖头是卫洛文为卫月舞准备的,但也知道不可能真的给自己的女儿戴上,也就只是一番心意罢了,这会看到女儿真的盖上了这个红盖头,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这个红盖头,其实并不是他的,而是卫月舞的生母留下的,上面的绣纹还是她一针一线绣的,纵然那时候她自己己是病弱不堪,却还是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一个红盖头。
卫洛文一直记得,弥留 之际,她拉着自己的手,一再的要自己保证要让女儿幸福,还要这个红盖头就代表着她的心意,就当她看到女儿的幸福了。
当初卫月舞嫁燕怀泾的时候,身体病弱成这个样子,卫洛文那里还会顾得上红盖头,而之后虽然想起,却也不想送过去,自己还有私心,想着什么时候女儿撇下燕怀泾回来,这红盖头还可以盖上嫁人。
哪料想世事难料,到现在女儿嫁的还是燕怀泾,而燕怀泾居然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父亲!”卫月舞这时候的目光也落到了卫洛文的身上。
卫洛文看起来瘦了许多,也憔悴了好多,头上己泛起一点点银丝,脸上的那道伤疤似乎越发的深了,这会正激动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狰狞,而她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一声“父亲”道尽了这段别后的苍茫。
当日走的匆忙,并没有向卫洛文道别,但她知道燕怀泾应当是会向父亲说自己离开的事情。
对于这个父亲,她有怨,有恨,但也知道他怜惜自己,这种复杂的感情一时间无法说清楚,但这会再见却觉得一阵心酸。
身子不由的跪了下来,却被卫洛文一把拉住,他的眼角跳了跳,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身华丽的新嫁衣,眼角眉梢酷似亡妻,心又如何不疼。
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一边的燕怀泾的身上,同样一袭红衣的燕怀泾俊美中透着喜气,那份高洁如天外浮云一般的感觉消失了,看向卫月舞的眼中带着万种情意,那样的深情掩也掩不住。
象燕怀泾这样喜形不形之于色的人,居然也有掩不住自己神色的时候,只能说他是真心的喜欢舞儿。
以往的那位林小姐,燕怀泾也己经跟他实说了,根本没有林小姐,一直是卫月舞,从来只有她。
女儿长大了,也有了真心疼爱她的人,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伸手把盖头替卫月舞撩下来,盖住那张有几分象亡妻的脸:“舞儿,时候不早了,切莫误了吉时,我……我很高兴1”
这话说到后来,带着一丝强压的哽咽,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背过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起轿了。
比起燕怀泾的一心一意,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其实并不称职,现在把舞儿交给他,自己也算是了了亡妻最后的心愿。
燕怀泾的目光扫过一边的窗口,然后牵着卫月舞的手,两个人一起向卫洛文深深的行了三个礼,然后在鼓乐之中拉着 卫月舞往花轿走去,重新坐在花轿中,卫月舞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心里却蓦地一松,总算自己的婚礼,也是受到了父亲的祝福的。
花轿的轿帘一掀,修长的手把一块帕子送到她的手中,清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舞儿,别哭,一会妆化掉就不好看了!岳父大人可没说要离开燕京,到时候得空,我们还是可以过来看他老人家的!”
说着,又轻轻的捏了捏她纤瘦的手指,无言的安抚了她一下。
父亲没走?意思就是可能会留在燕京?卫月舞一愣,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绽开了一丝笑容,接过帕子,轻轻的拭了拭眼角,是了,中山国自有大哥当家,父亲其实是可以离开的,那么多年的枷锁落下,或者对于父亲来说,他其实也想离开的吧!
花轿缓缓的出了庭院,看着花轿离开,卫洛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往正屋内走去,正屋内的窗前,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若是卫月舞在,必然惊讶的发现,那个人是文天耀,而他方才站在窗口,看清了方才的一幕。
看到卫洛文进去,转过身神色复杂的叫了一声:“父亲”!
他是偷偷随着卫洛文一起进燕京,来观自己亲妹妹的婚礼的,只是他身份特殊,却不能随意的落于人前,不过他的那位精明的妹夫,应当是早己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