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京中并无危险,乱匪很快被扫平关进了刑部,但跟着一道去剿匪的沈秦却出了状况,被匪头的乱箭射伤了腿。
现在正在府里养伤。
等太子亲自将云簇送回琼华宫,并下了严令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云簇倒也没说什么,真的老老实实养起伤来。
也正是因此,京中流言四起。
琼华宫里,云簇仰躺在床上,身边堆得都是兵书和医书,可是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东西,她烦躁地抖了抖身上的毯子,直接将所有书册全都掀翻在地。
哐当当发出一连串的声响,轻蝶在门外听着,骇了一跳,忙推门进来,“公主,您没事吧?”
云簇却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房里烧着的地龙烤得她闷热不已,推开窗户又冷,云簇烦得在地上赤脚转了个圈,最后停下来揉了一下眉心,“我没事。”
轻蝶给她倒了一杯茶,又走过去将那些可怜的书册都整理好放出来,“殿下,这几日你一直在看兵书和医书,怎么忽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云簇的眼睫颤了颤,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有些无力地说:“都收起来吧,没什么用。”
轻蝶答应了,帮她收好,然后拿来鞋让她穿好。
云簇坐在小榻上,赤着脚在软软的鞋面上踩了踩,“真无趣啊,最近京中有什么事儿发生吗?还有沈世子那边,怎么样了?”
轻蝶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奴婢听说,沈家上书请安,希望皇上能允沈秦回家成亲生子。”
“回家?回岭南?”云簇问,“那父皇呢,答应了吗?”
轻蝶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虽然陛下还没下旨,但是应当是要答应了吧。”
“最近京中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沈秦自十六岁进京,到现在已有七八年没有回过家了,从前云簇不去想,却不代表她不懂。
她忍不住问:“那沈慕呢?”
轻蝶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二公子留下。”
云簇动作微微一滞,眼皮也慢慢垂了下去。
抚南王府势大,顺平帝将沈秦留在京中,是忌惮,也算是警告。
但如今沈秦已经到了还要婚娶的年纪,也该回去了。
沈家毕竟是大梁的南境线,是百战百胜的英勇功臣。
在民间和朝中都有很深的威望。
更何况此次沈秦为了保护顺平帝才收了重伤,若是顺平帝不答应放沈秦回去。
那大概会寒了很多武将的心。
但是……
云簇忽然想起在曲阳刚认识沈慕的时候。
当时他说自己是岭南人,除了“编排”自己之外,还和她讲过许多关于岭南的风光。
言语之间,是热爱,是向往。
云簇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那个一直爱着岭南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一次。
但她又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命令他留在京城的人,就是云簇的父亲。
云簇抿了抿唇,像是逃避似的,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她问:“还有别的什么事么?那日我嘱咐你去查有没有一个叫钟升的人,查到了吗?”
说到这,轻蝶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她道:“殿下,前几日京中流言四起,一开始还只是说您那日被劫匪掳走的事。”
“后来,渐渐的,就有人把这件事扯到您和沈公子退婚之事上来,言语间很是恶毒。”
云簇嗤笑一声,“然后呢?”
“然后,就有人在出面,说那日是他救走了公主,还拿出了证物,是您身上掉落的一根银簪。”
“银簪?”云簇皱了皱眉,想到当日在崇礼寺,的确佩戴的饰品都是朴素的银饰,她明白过来,问,“是钟升?”
“是。”轻蝶说,“他其实是尚国公钟家的嫡长孙,钟驭生。”
怪不得。
云簇一下子便明白了。
为何那日会觉得那劫匪蹊跷,为何他们偏偏会劫走自己,为何那钟公子出现的那样及时,正好能救下自己。
那本就是他们布好的一局棋,他们所图的不过是她身边的驸马之位罢了。
想到这,云簇抬了抬眉,“父皇总不会相信了吧。”
轻蝶摇了摇头,“皇上叫他走了,之后也没有任何旨意。”
云簇放了心,冷笑一声道:“父皇是了解我的,他们不过是在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