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东西从背上滑落的感觉,殷昊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他还以为是刚才那块花椒酒帕子呢。上头的花椒酒被他的体温蒸干了,帕子掉了也实属正常。
“好了,给你看看吧,这第三种法子,老夫可是养了很久的。”
“养……法子?”什么玩意儿?在看见之前,殷昊是这么想的。看见之后,殷昊‘啊’地一声,跳了起来。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进这个铺子之前吧,殷昊走路都不搭利索,就更不用说跳起来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活蹦乱跳。
殷昊看见了一条绿中带黑的,周遭都是红色血迹的扁平的虫子,软软的,滑滑的……
“这,这什么啊?”问出来之后,殷昊才想起,这其实不是他现在最想问的问题,他现在最想问的应该是,“这就是第三个法子?刚才我觉得凉凉的,就是它趴在我背上?它这身上的血,是我的血?”
宋大夫给的答案十分的简单,前一个问题是‘水蛭’,后头的几个问题,答案都是统一的‘是’。
听到宋大夫这么一说,殷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宋大夫却似未发现殷昊的不妥,只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水蛭的好处,最后还说了句:“刚才给你们俩喝的药里头,就加了些水蛭粉。”
听到这话,殷昊开始作反胃状,本来趴在床上装昏的沈奕轩也迅速地起了身,俯身干呕了起来。
“不许吐,谁要是敢吐出来,老夫立马给他补上两碗。”
殷昊、沈奕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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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叶夫人和叶清音依旧十分安稳地坐在原处,叶清浅则起了身,开始收拾起来。
沈斌看着叶清浅收拾,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叶清浅一直知道沈斌的身子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前一刻还活蹦乱跳,后一刻可能已经奄奄一息。
她不过在厨房洗了个碗的功夫,叶夫人和叶清音已经在外头鬼吼鬼叫了起来。叶清音是一直叫着‘斌表哥,你别死。’叶夫人呢,叫的是她的名字。
“叶夫人,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过来搭把手,把小斌送到医馆里头去?”
叶夫人嘴里说着搭把手,其实她是不沾手的,比起侄子来,自然是她腹中儿子更加重要一些,所以扶着沈斌的,也就是叶清浅和叶清音两个人了。叶清音平时看着力气挺大的,今个儿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怎么的,叶清浅只觉得她根本没有使劲儿,沈斌全身的重量基本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个子虽然还算高,但是太瘦,没有太大的力气,沈斌就算再是病病歪歪的,毕竟是个男的,那个重量不是她能支撑得了的。因而,虽然折腾了半天,但是几人愣是连院子门都没有能出。
“你怎么回事儿啊?让你好好扶着小斌,你到底使劲了没有啊。”
叶清浅扶着沈斌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叶夫人见她嘴里不回答也就算了,脚步也不肯稍动,怒上心头,就狠狠地掐了她胳膊一把。叶夫人这一把,刚巧给了叶清浅松手的机会。叶清浅几乎费劲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将沈斌往叶清音那儿一撞,叶清音很快被沈斌压住,哇哇大叫起来,而叶清浅,也顺势摔倒在地,开始喘粗气。她确实是累的,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累。但她其实只是想要以此让叶夫人明白,仅凭她们三个人,是没有办法把沈斌送到镇上的医馆里头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久没有动静的智齿突然有了要长大的意思,这是要难受死我吗?
第22章嗜好救人
沈奕轩那一下‘干呕’声,让宋大夫想起了他,走过去看了眼夜影给他上药的情况,“这里上的药厚了点,这里不错,剩下的都按这里来。”
夜影一边冲着宋大夫点头,一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宋大夫身后。
宋大夫见他面色不对劲,就回过了头。殷昊虽然上半身被捆住了,脚还是利索的,就是走急了有点瘸。
宋大夫见冲着门口去的殷昊,挑了挑眉头,这个小昊子,又想半途溜号?当他死的吗?
殷昊踉跄着踉跄着,好容易挪到了门边,突然……觉得身子有些‘重’,殷昊额头瞬间就渗出了滴滴冷汗,该不会……那叫什么水蛭的玩意儿,有毒吧?
“小昊子啊,你这还没好利索呢,这是准备去哪儿啊?”身后宋大夫的声音,有那么点儿阴测测,殷昊慢悠悠地转过了身,不经意间扫过地面,发现了他刚才觉得身子‘重’的原因。夜魅捆他的这根布绳颇长,把他捆结实以后,地上还留了那么截‘尾巴’,此刻,这截‘尾巴’好死不死地,正被宋老头儿踩在脚下。
“宋大夫,您医术高明。我这会儿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好。不用再治了。”
“老夫是大夫啊,还是你是大夫啊!回那儿坐好。老夫没说好之前,你不许再起来了。”
殷昊从来只听说客栈里头有‘黑店’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这药铺里头也是有‘黑店’的。他自己身上的毛病,这不治还不行?这老头子原来当大夫之前,当的是山大王吧?
瞪了一眼夜魅之后,殷昊乖乖地回位坐好。
宋大夫拿了个托盘站在了他跟前,托盘里头摆着几样东西,都是此刻的殷昊不怎么想要看见的。特别是最后那样。
“这去淤的法子呢,老夫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也试过了其中两种了。现在,你挑一种吧。”
殷昊不想选,所以半天没有吭气。宋大夫看出来了。
“你小子既然怕疼,那就选最后一种吧。这个水蛭啊,去淤的时候你没感觉,等它吸完你的淤血之后呢,还能入药……等于你自己的血啊,你自己又喝回去了,一点儿都不浪费。”
人就是这样奇妙的动物,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看,但是眼睛就是会不由自主地转向那个玩意儿。比如此刻的殷昊,听着宋大夫在那儿侃侃而谈,虽然觉得看一眼已经是极限了,但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目光。
这会儿,那条水蛭周身的血迹比刚才更多了些。宋大夫还特别指出了它的‘嘴’,“它就是靠这儿吸血……”殷昊瞄了一眼,虽然很快移开了目光,但是脑海中已经根据宋大夫的说辞出现了一副场景,他的血是怎么从水蛭给他身上开出的口子慢慢地充满水蛭的身体,然后……晒干之后磨成粉,他再把它吃了?殷昊的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
“宋大夫,您别说了,我选花椒酒。”殷昊觉得,花椒酒造成的那种麻麻辣辣热热的刺痛,他还是可以承受的,总比沈奕轩身上不知道被扎几个窟窿强。
“你……确定?”宋大夫的那个‘你’字,拖了个似乎很有含义的长音,殷昊倒是听出来了,只是……他实在觉得扎针太疼了。
“嗯,确定。”
“那行,趴着去吧。”
“就……就这样趴着呀?”殷昊提醒宋大夫自己此刻依旧被捆着的状态。
宋大夫围着殷昊转了一圈儿,冲着夜魅点了点头,“绑得不错。”
然后……殷昊在夜魅的协助下,趴好了。
殷昊其实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淤青不少的,所以没有选扎针,就是怕治疗结束之后身上多出来的小针眼数都数不清,但是他错估了一件事,扎针和花椒酒,这两种去淤的法子,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是有区别的,区别还不小。
殷昊选了花椒酒之后,宋大夫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大摞白棉布,殷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宋大夫把那一大摞白棉布和装着花椒酒的小瓶子都交到了夜魅手里。“一块布上倒这么多,然后递给我。”
“宋大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