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妧便道,“与母亲学了会刺绣,母亲的手可巧了,还允了给我做个荷包。等她做好,我就把你送的梅花装在里头——”
“嗯,你喜欢就好。”
他这面说着,便又听得赵妧说来,“午间的时候,你那位二婶也来了。母亲好似不喜欢她,只说了几句话,就让人走了。”
徐修眉一皱,声也有些冷,“她来做什么?”
赵妧一怔,瞧着徐修的模样,才出了声,“说是来看我...你也不喜欢她吗?”
徐修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握了她的手往床走去,“往后,她若再来,你不必去见。”
听得赵妧应了,便抱着她的腰,往床上躺去,他的下巴枕在赵妧的肩上,闭上眼睛,轻轻一句,“陪我睡会。”
赵妧是等他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后,才转了身子去,她支起身子看着徐修的眉眼。连睡觉,都皱着眉毛,她伸手去舒展他的眉,亲了亲他的眼睛——
到底,是为着什么?
徐宅。
徐乾一到家,便先问,“少爷可回来了?”
管家忙是回了,“回来了,可是少爷手腕受了伤,回来的时候血还没止。”
徐乾皱眉,面色愈发不好,大步走去。
刚进了屋子便见得他这个好儿子正在与他的母亲诉着苦,是说那徐修如今当了状元,愈发得意了。
“混账!”
徐乾手里的马鞭,一扬就往人身上抽去,“我与你说过什么!让你别去招惹他,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徐夫人见他这幅模样,哪里能忍,忙去拦在人面前,“你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拿儿子出气。不就是中了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他母子不还是在那个地方住着。”
徐乾一听,面色黑沉,“这么说,你是去见过了?”
徐夫人轻哼一声,“我就是去瞧瞧她那个儿媳,是个什么模样。话还没说几句,就被赶了出来...”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乾掐住了喉咙,“无知妇孺,无知妇孺...你可知道,她是谁?你是害我徐家啊!”
徐乾泄了气,松了手,瘫软坐在地上。
徐夫人与徐子俊一望眼,心下也咯噔一下,忙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谁?”
徐乾冷眼看了他二人一眼,瘫软的站起身,踉跄的往外走去。
他忽然想起,他的那位大哥,对他其实是好的。尽管他们一家早早被老夫人赶了出去,可他那位大哥经常会来救济他...
他,到底是为着什么,才会行这等事?
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第38章临安(三)
赵妧知道徐府这一桩旧事,是在第二日晚上。
她心里总觉着奇怪,便派人去查了一番。
那前尘往事虽已无法细说,可约莫是有几桩,晓得的。
一是说早年徐父沉迷赌坊,是慰藉亡母仙逝之痛。
二是说早年那座徐宅,如今仍以徐字命名。当家主人正是与徐父同父异母的兄弟,为徐家二爷。
三是说那徐父,自从徐宅搬出,便意志消沉。不久,就撒手离去了。
若说这徐二爷的命,也是好坏半参的。
说他命不好,因他是妾生子,碍了徐老夫人的眼。只待徐老太爷一去世,便由徐老夫人赶出了家。
可若说命好,那会徐父出事后。这一座宅子不知怎的,便又到了这徐二爷的头上。
赵妧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茶盏,一面是细细听着四惠说来,才开了口,“从斯的意思,是说这几件事,都与这徐二爷有关系?”
四惠便道,“第一件事,因着年代久远,只听说是从小跟着徐大老爷的小厮,领他去的。后来,徐府散尽奴仆的时候,他也是离开了这处。从侍卫打听了许久,才晓得这人如今也来了临安,化名李复,此次是来临安做生意的。”
赵妧眼一抬,手搭在碗盖上,“你继续说。”
四惠点头,继续说道,“至于那座徐宅,听说是徐大老爷有次因赌注不够,便写了张白纸黑字,说是先作赌资凭证。可后头,却不知怎的,那白纸黑字写着是抵押给赌坊,还敲着徐大老爷的印章...再后来,驸马一家搬出了徐宅,那座宅子转眼就成了那徐二爷的。”
赵妧搁下茶盏,才抬了头,面上晦暗不明,“那位唤李复的,派人去盯着。至于那徐乾——我倒要瞧瞧,他有几个脑袋!”
她这厢说完,便往书房走去。
青文正在与徐修汇报,“您让去找的那人,已找到了,如今也来了临安。只是...也有人在打听,我瞧着像是公主身边的。”
徐修手里的笔一顿,墨汁落在宣纸上,才嗯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青文应是,拱手告退,刚出了门便瞧见赵妧过来。他忙拱手行礼,喊她一声,“公主。”
赵妧也没看他,推门进去。
徐修正在洗笔,闻声也没抬头,只轻轻说了一句,“你来了。”
赵妧看着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走过去,站在人的背后,环住了徐修的腰身,靠在他的背上。
gu903();徐修身形一僵,良久才把洗好的笔挂在笔架上,轻轻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