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过脚下施展出新领悟的撵尘步伐,不再拘泥以前的套路,似慢实快,如黑烟过隙,身躯摇晃眨眼间便从人群中间穿过,两侧几道刀光剑影的攻击,尽数擦着衣袍落在空处。
如此关键时刻,他当然不会动用裂空一线斩大杀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人的名树的影,对面人多又怎样?
没有拼命心思,人多只会相互推诿,果不其然挡道的三人同时闪开。
常思过轻易闯过阻拦,径往山顶西头冲去。
这时又从山道涌上来六人,皆穿着护城卫修者统一的黑色长袍,袖口和下摆有暗红镶边,腰间扎巴掌宽腰带,戴宽边纱帽。
当先一名瘦高修者见黑脸汉子大摇大摆从阻拦的人群中冲出,他眼睛瞬间红了,大吼:“凡我护城卫修者,竭力杀敌为兄弟们报仇,虽身陨亦无憾。在此闻某恳请城主府各位兄弟,为我等收敛残躯。”
身后五人挥剑大吼:“恳请城主府各位兄弟,为我等收敛残躯。”
跟着首领左右身后,结成阵势,往那嚣张的黑脸汉子方向,气势汹汹追杀去。
一股悲壮豪情顿时在另一群汉子心中滋生。
“咱们城主府卫不能叫人瞧扁看低,要死卵朝天,跟老子杀呀!”
“杀那贼厮鸟,爷们不怂。”
“杀、杀、杀!”
汉子们激得嗷嗷叫,怒发冲冠,分做两队,狂冲追杀向那个往西去的身影。
山顶上,三队杀气腾腾的修者,分三个方向,吼叫着要把前面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常思过冷漠的脸皮抽搐两下,闷不做声,往崖西唯一的隐蔽下山道奔去。
没想到他有一天终于混成人人喊打喊杀的坏人。
还是被他娘的所谓自己人痛恨围攻,连他都差点被感动引颈就戮,好一出同生共死兄弟情深的大戏,热血感人啊。
然而老子胞泽的命就不是命?
凭什么要被那么个五谷不分饱食膏粱为非作歹的纨绔羞辱?
凭什么城主明知道颜公子勾结北戎女子,不加追罪,反而千方百计要杀他们灭口?
他们想掩盖什么?
凭什么老子就杀不得人替胞泽兄弟报仇?
凭什么你们要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听令行事就了不起?
凭什么?!
凭什么!
老子不服那狗屁的城主在众目睽睽下调走前来增援修者的乱命。
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
老子们在边关拼命流血流汗又为了哪般?
常思过满腔悲愤压抑在冰冷的外表下,风驰电掣从峰顶掠过,最后十余丈,他动用了两次撵尘三步,连续往前跨去,拉开与后面疯了的修者之间的距离。
他现在若是转身与之搏杀,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会死得很惨,很惨。
那些家伙都不要命了,只求能砍中他一刀,劈中一剑,咬他一口。
他还没疯!
明知不能为而为之是为莽汉,他不屑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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