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颜华提前拱手白送一个许宜华的短处给李如月,将来东窗事发许宜华和四皇子比翼双飞了,李如月就可以把这东西用起来了。
“什么口供?”
听到许颜华随口说的话,并不似作假,许宜华彻底的撑不住了,声音尖锐的问着。
她以前之所以敢一口咬定不知道香囊是如何丢的,甚至强行拉上许颜华说了谎话来遮掩,就是打赌别人不会知道内情。
处理掉那日的丫鬟,侯府里就没有人知道当时她在场具体发生了什么,许宜华也算好了,怿国公府的人肯定也不敢多说。
侮辱强占妇女按大秦律脸刺字徒八百里,怿国公使强须以侮辱自己,真的被查出来了,怿国公首先就背了一条不名誉的罪。
别说从王爵降到国公,就是贬为庶人也有可能的,所以老于氏因为不敢说实话,勇毅侯才会操作得当,使她因为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被贬为庶人。
况且怿国公府在京师勋贵中根本就如烂泥,皇上降了罪根本也不会有人替他说话,所以怿国公府的立场更坚定了不会主动说出去。
甚至他们一行人根本不认识谁是勇毅侯府的大姑娘,所以许宜华想着浑水摸鱼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话你没听说过?那日湛山寺后山,怿国公身边的人有人见过丢香囊的人呐,根据衣衫样貌穿戴录了口供,你不知道吧?我猜你也没和四表哥说吧?怕什么呢?冰清玉洁的仙女儿被野猪拱了一口,就要下神坛了么?虽然眼下你与四表嫂也交好,但是以后就未必啦,你说四表嫂知道了会不会想要也告诉四表哥呢。”
要想打击一个人,从她的情敌入手是最痛快的方式了。
许颜华微微一笑,许宜华可笑又让人难以理解的自尊心让她连家人都不告诉,怎么可能把这事儿和四皇子说呢。
刚从周澄口中知道事情的原委时,许颜华先是震惊后是只顾着气愤了,但是回头反应过来一想,周澄查的很细,大理寺的口供卷宗尽管根据勇毅侯的意思不想节外生枝,有部分没有呈交上议,至少勇毅侯是知道内情的。
除了怿国公这边得到香囊的具体原因外,勇毅侯府那边也能很快的反应过来,能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就让那日的丫鬟“病故”,这手笔根本不是许宜华一个深闺少女能有的。
尽管这些年四皇子和许宜华藏得很深,许颜华多次怀疑就是没有靠谱的作证,只单凭四皇子待许宜华稍好一些,不足以为凭据。
但是直到红玉的暴毙,才是真的能够暴露出他们之间存在问题来,不像正常的表哥表妹之间的亲密联系,勇毅侯不仅不傻,还是个精明的,许颜华能猜到的,他自然也心中有数。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考量,勇毅侯知道后竟然没有告诉周氏,也没有丝毫表露过什么对许宜华异常的态度,他表现的这样含糊,也让许颜华心里有了猜测。
勇毅侯根本上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些年她早就知道了,自己这个亲女儿的亲事,勇毅侯都当做买卖一样生怕亏本,左挑右选的,那他当初养许宜华的动机也就让人不得不细思极恐了。
只是这事儿周氏不知道,许颜华觉得以她的想法必然也不会同意的。
这年头世家勋贵,哪怕是高门庶女,也极少有做妾的,觉得丢脸,都是找门当户对的庶子嫁了或者是低嫁到小门小户的世家中去,周氏就是老派的世家思想,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许宜华庶女都算不上,但是嫁给四皇子也难免让人侧目了,会让人家背后里说点闲言碎语,哪怕是勇毅侯做这样的决定,也多少要有点勇气。
勇毅侯的立场是一回事,许宜华的立场,大概也是乐意的吧,这就是她所求的。
虽然许颜华想不明白以许宜华的自尊心,为何能在自己注定做不成正妻的前提下,还想着往四皇子身上贴,但是许宜华总有理由的,作为一个正宗的春闺少女,哪怕说是许宜华爱上四皇子了,许颜华觉得也能信的。
因而许颜华越发觉得,自己不嫁四皇子真的太正确了,哪怕刘昭熙手段让人不喜,也架不住他立了功。
她对四皇子是没有什么期待,这些年一直彼此相看两厌,但她也受不了许宜华和自己的丈夫有一腿,亲爹还立场不明,这状态,若真的嫁了才是要半辈子都被带进泥沟里,怎一个乱字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
☆、84
“虽然我是不愿意想的那么龌龊,但是怿国公听说出了名的好色啊,落在他手上,不知道要怎么被辣手摧花呢……这名声之前我替你担着了,你倒是睡得安稳,但是实际上谁经历的谁自己心里清楚,四表哥一向连佩玉都洁白无瑕的人,真要知道了,会怎么想可真不好说啊。”
许颜华故意刺激许宜华,拿着这个做把柄,随时能够让李如月咬许宜华一口,哪怕不成功,眼下也够许宜华辗转难安了,怎么都算是成功了。
打蛇要打七寸,许颜华的话如冰锥般,彻底的让许宜华方寸大乱了,她是调用了四皇子给她的人,且因四皇子对她的信任,根本没有去管一个婢女的死活。
想到如果许颜华说的是真的,勇毅侯早就知道了她说的是假话,那日她的一切言情,就都变成了可笑的表演。
对于周氏的态度,许宜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最近周氏有意与陈家联系,想要把她嫁到陈家的事,她若是不同意,横竖她们迟早要闹翻的。
没人比许宜华更了解周氏了,她那个人眼里最是不容沙子,说到妾室哪怕是亲王侧妃,都一副低三下四的口吻。
许宜华如今把一切都寄托在四皇子身上了,更担心若是真的因为这个香囊致使四皇子心里对自己有了龃龉怎么办。
她自己是清白的,怿国公并没有占到多少真正的便宜,只是最怕邻人疑斧,无端的再让四皇子猜忌些什么。
多年的积淀和感情,她虽然信任四表哥不会因为怿国公曾对她不敬而厌弃她,但是许宜华最害怕的,是有一天四表哥知道了真实的那个自己是什么样的,到时候连同这件事,也就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下许宜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一岁的时候,那一年外祖母的生辰,她一时昏了头,剪碎了自己绣了半年多,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外祖母的那件绣品。
也是在那一次,她却陡然明白,周氏并不信任她,还怀疑她,自己做的一切不仅是白费功夫,还落得一个自作聪明的可笑境地这种心情。
曾经许宜华发誓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样的状况,从那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没有七成把握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然而这么多年后,却又遇上了当年的境地。
只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房间里柔弱的哭泣的小女孩了,周氏也不会再当做不知道慢慢的忘掉她的所作所为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你倒是真的神通广大,大理寺的卷宗口供都能一清二楚,可见七表哥竟是真的待你上了心。只是这事儿你说出去又怎么样,除了到时候爹和太太也跟着蒙羞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许宜华皱着眉头,强自镇定下心神,心思转的飞快,知道许颜华的目的在威胁自己,故而丝毫不敢提四皇子的事。
之前四皇子也和她说起来,看勇毅侯的口风,他们的事已经同意了七八分,只是李如月刚嫁进来的一二年间,不能娶她入府,还要多等些日子。
她等是能等的,许宜华随即也想到了勇毅侯沉默的态度。若真勇毅侯同意,那么她的清白也代表着侯府的利益。
真有那份口供案宗,勇毅侯又是知情人,并且她能说服他帮自己瞒下去,甚至毁掉案宗和证据,便是许颜华捅到四皇子和李如月那里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便是四表哥知道了,她还可以重新找个借口再加以转圜。
别的许宜华倒是不怕的,如果许颜华把这事儿捅到外面去被人知道了,最多也会整个侯府的声誉受影响,自己不好了她也不好而已,与她没好处的。
“我不说出去啊,我就是让四表哥和四表嫂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罢了,自家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外道隐瞒。”
许颜华将香囊放入袖袋里,心情好了起来,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随时手里握着一把能把许宜华捅一下的剑又从一旁的食盒里端出了一盘子准备好的椒盐炸大虾,大虾已经冷了,但是用料丰富,腌过又油炸的,又脆又辣,当做零食特别的有嚼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