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吗?愤怒吗?”李凌安问。
维旎看着李凌安,悄悄地捏了捏袖子里的手。
她认识的李凌安,曾是那么洒脱放肆的一个人啊,行事该是光明磊落的吧。
维旎垂眸,好一会儿,笑了笑,嘴角的笑没有一点儿杀伤力,却异常坚定,“我不气,也不愤怒。”
“呵,真可怜。”
李凌安冷笑了一下。
维旎不说不动不笑,好像根本没在乎李凌安在说什么一样。
李凌安继续挑衅,“喂,你就不会反抗吗?”
李凌安有些恼火,维旎根本不理会她,好像她才是那个可怜虫。
被所有人不喜欢的可怜虫。
维旎抬着头直视李凌安的双眼,恍的一瞧发现李凌安眼睛里好像有水汽,仔细看又没有了。
大概是被冻的,维旎想。李凌安那个人,那么高傲,怎么可能会哭呢,还是在她一向觉得懦弱胆小的维旎面前。
那样的话就不潇洒了。
果然,下一秒李凌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就挂着一抹名曰霸气的笑了。
反正,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没事我就先走了。”
维旎说完,越过李凌安,径自进了教学楼。从小到大第一次,她有胆量给别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过了一周,维旎再一次被乔婕关注,并被告知,李凌安被人打了。
乔婕当然知道不是维旎打的,维旎那个性子,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自己装坚强,往肚子里咽,打架绝不可能,但跟她有关的别人,就难说了。
十三中的传言风向又变了,说她打人了……
维旎欲哭无泪。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是她在十三中的名声更差了。
维旎无所谓了。
——
天越来越冷了,冷的让人有已经进入冬天最冷时期的错觉,一直没有下雪,又让人觉得其实冬天还很遥远。
维旎早自习来到教室,看着自己的位置,觉得有些不对劲。
昨晚下晚自习回家之前,她明明把所有东西都收拾整洁了,书本一本不差地立在书架上,水杯放在书架前,跟日历册并排着,她一直的习惯都是这样的。
而现在,水杯被挪了位置,她书架上的一本书被拿了出来,放到桌面上,书底下,压着一张纸,露着一个角在外面。
维旎拿开纸条上面盖着的书,米白的纸张,一看就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的字还算工整,维旎不认识是谁的笔迹。
秦臻早就到了教室,一直在座位上趴着睡觉,维旎觉得她可能会知道,除非她睡得跟猪一样。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秦臻醒了,脑袋转了一个方向,艰难地睁开眼。
“这是谁的?”维旎问。
秦臻懒懒地坐起来,身子骨还软着,说话也软绵绵的,“我刚看见班长在这里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嘛来着,可能是他放的。”
“写的什么啊?”秦臻好奇,马上来了精神,八卦地从维旎手里拿过纸条,一字一字地念出来,最后边念边笑不成声。
光纸条上写的话就够她恶心一星期了。
亲爱的小□□:
咳,今天中午放学别走,等我哦!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等我等我等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齐南
“我敬他是条汉子!这写的怎么这么像撒娇?”
维旎坐下,唇微抿着,从秦臻手里拿回纸条,随手插在了书架上书本间的缝隙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中午她根本没有等齐南,齐南却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上她了,为了……见唐宋一面。
下午有一节班会课,就是班主任的唠叨时间,抓一抓校风校纪,然后再苦口婆心地像个老妈子一样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像个拯救青少年不入早各种禁忌坑的超人。
班主任拿着一张纸条往讲台上一站,郑重其事。
底下的齐南脸色有点不好看。
班主任面容严肃,先把所有同学看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到齐南身上,“班长,站起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齐南站起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纸条。”
维旎突然想起来了,这好像是今天早上齐南给他的纸条……维旎翻翻书架,上面的纸条不翼而飞了,显然,就是班主任手里的那张。
看到齐南这么嬉皮笑脸,班主任一下子火冒三丈,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个字不落地念出来。”
这一拍,还是有几分震慑力的,底下立刻死气沉沉,没人敢交头接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