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不会察觉,难道夙夜和孔玲珑还会单独弄一颗补药给那位贵客补身子吗?
夙夜的手收入袖中,半晌才道:“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坏处,会武功的人,会功力减半,直到下个月圆才能恢复。“
只对会武功的人有用处的毒药?
程锦画暗暗心惊,她也听说过不少传奇的画本子,上面的确都是这么写的,有些药物武功越高越倒霉,反倒平常人没事。
程锦画心跳加快了起来,她至此才知道,那个留在刘府中的“贵客”,是一个有武功的人?刘老太爷将一个有武功的人秘密藏在府里,还不许任何人靠近院子?
别说她是个容易联想的人,这么多事放在一起,不叫人生出几分猜疑都不可能。
甚至,这番话还让程锦画产生了另一种不安地感觉……她看着夙夜,四夫人已经明确告诉了她,那位贵客,是连刘老太爷都是敬三分的人,刘老太爷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朝官,让他敬重的人,会不会更是来自那皇权的中心?
那么对着这个权力的中心,都敢于出手的夙夜,他又是什么人?
程锦画心惊肉跳了起来,孔玲珑一扫她的脸色,便淡淡对夙夜道:“你说的太多了。”
夙夜却嘴角含笑,眼眸深处,有一丝阴暗。
程锦画是个多少有点聪明的人,所以她一下子就想的很深,而只要再往深处想一想,就会明白她已经是蚂蚱在船,悔之晚矣了。
程锦画果然想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现在和夙夜一样待在这间屋子,不管她答不答应夙夜,以后如果败露,那被追究的一定是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就是说,她横竖都是逃不过的。
程锦画一下惊笑起来:“夙夜公子,你不是孔家的客卿吗,为何连我外祖父的客人都要管?”
夙夜轻轻一笑,他并不是有意要误导程锦画,只能说程锦画自己想多问,就只能承担这多问的后果。
却是孔玲珑开了口:“知道的越多其实有时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程姑娘若是都知道了,以后要抽身,恐怕也难了。”
这等于是跟程锦画刚才脑中浮现的一切不谋而合,经由孔玲珑的嘴说出来,更让程锦画不舒服。
可她怎么甘心就这样受制于人,受制于孔玲珑和夙夜,她不由再次看了看夙夜,勾起唇边:“夙夜公子,我若冒着险为了你做这件事,你又能给我什么?”
特意点明她冒着险,而这样的险,夙夜打算用什么相应的代价来偿还。
她程锦画现在已经待嫁之身,脱离了刘家的掌控,一切已经定局,她的人生,也再没有什么坎坷。
夙夜看了一眼孔玲珑,慢慢走到程锦画身前,看了她片刻后,忽然淡笑俯身,附耳到程锦画耳边。
程锦画下意识脸一红,可是在听到夙夜说的一句话以后,她骤然瞪大了眼睛,一副惊喜到发颤的样子。
夙夜说完之后就直起身,对她淡淡一笑。
程锦画伸出手,夙夜便把那一颗金色丹药,放入了她掌心。
到了外面,卢锦绣装作亲热的样子,和程锦画一起走到了门口,并把程锦画交给了门口的两个丫头,那个被刘老夫人派过来的采儿,目光很刁钻地在程锦画面上扫了两眼,却什么也没发觉,反而被程锦画冷冷看了一眼。
两姐妹“意犹未尽”,一路上心情甚好地又逛了几个街市,卢锦绣果然挑了一件珠宝送给程锦画,是个十分纯净的红色玛瑙,价格昂贵,把程锦画喜得眉不见眼,对卢锦绣不停说了几声谢谢,之后,才带着两个丫鬟返回了刘府。
为夙夜做事确实有好处,这玛瑙珠串就是利息,卢锦绣是没有那么多银子买这种礼物的,就是有,也舍不得给程锦画花。
返回孔家的路上,孔玲珑骑着马,一边问夙夜:“你对她说了什么,那么管用。”
一句话就能让程锦画态度服软,简直堪称咒语。
夙夜笑着看她一眼,却是一副卖关子的模样。
孔玲珑本也没什么好奇心,看他这副样子,自是不再深问。
程锦画回了刘府,那采儿就急着向刘老夫人复命,告退离开了,身边只剩下心腹夏荷,程锦画自然不需要再演戏。
到了闺房以后,夏荷也出去了,程锦画把那玛瑙珠串放到妆奁上,握着手心的金丹,她才敢稍稍露出真实情绪。那是夙夜第一次,喊她程姑娘。
“程姑娘,若以后你嫁的那位丁举人,有朝一日有机会官至三品,甚至和刘老太爷同级,你说,你会不会也跟着夫贵妻荣?”
☆、083章一切自愿
夙夜就是这样,他从不勉强人做事,程锦画想要得到地位和尊荣,她就答应了夙夜的条件。
一切你情我愿,没有强迫谁。
夙夜这种公平交易,大概这一生只有在孔玲珑身上,才丢失了方寸。
孔耀光回来之后才知道发生的事,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房氏:“你居然帮了孔玲珑那贱丫头?”
房氏比他要冷静的多,说道:“你不要这样一口仇恨的样子,你口中的丫头,可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侄女。”
孔耀光一掌拍在桌子上:“血缘关系?他孔家嫡系把旁支分的那么清,那时候怎么不想想血缘关系?你是我孔耀光的女人,竟然胳膊肘拐到外人那,帮助那个一直给旁支小鞋穿的嫡系女?”
房氏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脾气,不由冷笑道:“我胳膊肘向外?你自己联合孔维下套几次没有成功,被那丫头反过来弄得丢了面子和里子,居然还有脸怪孔玲珑给你小鞋穿?你还真是不知所谓。”
房氏从来不是温柔如水的女人,但是孔耀光料不到她有一天这样跟自己唱反调,几乎气炸了肺,“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跟那个嫡系女站在一块了?”
房氏幽幽的:“我没有站在谁一块,是你冲动的连脑子都没了,都不肯让我把话说完。”
到底是多年夫妻,孔耀光也还是不信房氏会背叛他,想来想去忍着暴怒,道:“你倒是说清楚,你帮着那丫头是为哪般?”
房氏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是帮着那丫头,而是不得不这么做。你可知她亲自上门,直接点名了我跟卢夫人还有锦绣的关系,她这么做就让我不得不做出让步,主动为她联系卢家。”
孔耀光还没反应过来,冷笑道:“不得不?你便是不肯为她牵线,她又能如何?难不成她还威胁你在生意上给我使绊子?”
这是孔耀光一开始想的,如果孔玲珑真这么做那蠢的也是她孔玲珑,她一个当家人敢说出这样话,就等着下面的人不服吧!
房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们这些男人,果然除了做生意,是半点没用处。重点根本不在于我帮不帮她,就是我真的不帮,那卢家也是个做生意的,你别忘了,卢夫人跟我要好,也是因为你这些年,在生意上很照顾卢家。但是现在孔玲珑是什么身份?她作为孔门当家,但凡给卢家一点好处,难道不比你这个只给孔家打杂的人要好得多?你以为,孔玲珑真的直接找上卢家,卢家夫人会不上赶着巴结这位少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