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gu903();那是灵魂上的印记,深深压印,永不落灰。

江岩柏抬头看着容白,又看了看房间那似乎漫无边际的星辰,明明有些地方的油漆颜色深浅不一,可是在现在的他眼里,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美丽的画作了。

“我很喜欢。”江岩柏的声音很轻,似乎害怕打扰到什么,他缓缓低下了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然而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放进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容白笑了起来,他抓住江岩柏的手,带着江岩柏走到了客厅,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双层生日蛋糕,上面点缀着鲜花和巧克力,还有几个丑丑的大字:江岩柏生日快乐。

这就是容白为什么这周一定要把江岩柏带出来的原因——今天是江岩柏十岁的生日。

江岩柏看着桌子上的蛋糕,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可是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只能靠闭紧眼睛来忍住眼泪。

容白关上了灯,室内一片漆黑,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江岩柏坐在餐桌前,他闭着眼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容白唱起了生日歌——他的歌喉可不怎么样,号称是ktv杀手,但凡是他一张口,满座的人都得逃走。

然而江岩柏却就着这惨不忍听的歌声吹熄了十根蜡烛。

“许愿了吗?”容白问道。

江岩柏点点头,他虽然从没拥有过生日蛋糕,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是听过猪跑的。同学们每到过生日的时候都会炫耀,他听得多了,早就麻木了,也不知道出生的那天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那就吃饭吧。”容白从厨房端出了一碗长寿面,这就是他自己煮的挂面,里头卧了一个荷包蛋,不多,就小小的一碗,并不能填饱肚子。只是象征性的吃一点,和蛋糕是一个道理。

象征意义大过实际用途。

江岩柏一口一口吃着,感受到饱腹的满足感,他有些忐忑,又有些茫然。

容白是他的亲戚,可是这个亲戚又有多亲呢?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李家人尚且如此,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堂哥,又能像这样对待自己对待多久呢?

未来是不可见的,就像一条隧道般神秘,江岩柏不知道这隧道是否有出口,前方是否有亮光,一路上有没有人为他保驾护航?

容白忽然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容白是个很懒的人,他懒得和李家人纠缠,就像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不想下泥坑一样。除非必要,谁会愿意弄得一身脏?再说了,那一家人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眼界和思想决定了人能走多远。只注意蝇头小利的人,始终不可能有大的发展。

当年江岩柏的父亲留下了一万多块钱,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一笔泼天财富了,人均工资不到十块钱,有一万是个什么概念?可是一直到现在,人均工资二十了,万元户出现了。李大成依旧一事无成,坐吃山空。

容白丝毫不怀疑,再过几年,李家就会一穷二白。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下手,李家就会分崩离析,成为时代潮流中被拍死在岸边的蚂蚁。

江岩柏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想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这倒是。”容白的嘴角一撇,显然对李大成一家并无好感,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他见多了李大成这样趋名逐利的人,端着一副虚假的面容,举手投足之间猥琐气质浓郁,这样的人走不了多远。

江岩柏笑了笑,他的笑容阴郁而狠毒,宛如一条随时准备着露出毒牙的蛇。

就连容白都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江岩柏这样的笑容。他和江岩柏认识以来,江岩柏的笑都是克制的,压抑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饱经沧桑,却十分迷人。

如同一款醇浓的香水,闻在鼻尖全是荷尔蒙的味道,充满了侵略感,却又克制非常。

让人想要扒掉他身上的西装,裸露出肌肉均称的性感身体,舔舐他身上汗珠。

当年的容白就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容白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衣冠楚楚,却让他无法克制。

“你会离开吗?”江岩柏忽然问道。

容白愣了愣,他无法做出任何承诺,他只知道自己不会永远留在这里,他还有父母需要赡养,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虚幻的时空中。无论如何,他也必须找到回去的方法。

容白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了,江岩柏点点头:“我知道了。”

江岩柏从不天真,他也没有任何天真的机会。

“我要拿回那套房子。”江岩柏的语气非常坚定,眉眼之间全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决绝,“我要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好。”容白的语气很温柔,他说道,“你会如愿的。”

容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正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他紧握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他的骨结突起泛白,紧咬着牙关。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痛恨李家人,但他却不愿意去深究自己痛恨李家人的原因。

这天晚上江岩柏睡得很好,他躺在干燥温柔的被窝里,床尾有一盏小小的灯,在昏暗的灯光中他能看到温柔的星空。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独属于容白身上的味道,江岩柏闭上眼睛,很快沉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江岩柏瞬间睁开了眼睛,他利索的穿好衣服,又去卫生间洗脸刷牙。等做好了这一切,他无所可做,就去敲容白的房门。

容白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不用再早起给江岩柏准备盒饭,正在快活的睡懒觉。

“谁啊?!”容白现在的脑子还是团浆糊,他的起床气很大,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呻吟了几声,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容白坐在床边,穿好拖鞋才过去开门。

江岩柏就站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容白顺手揉了揉江岩柏的脑袋。两人去楼下吃的早饭,油条和豆浆,简直绝配。

“我们吃完去买点礼物,去看看你班主任。”容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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