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渊懵了一下:“第二个状元郎?”
舒浅朝他笑了下:“我这面前不就是第一个状元郎。说来好笑,虽说不是一个字,但好歹你也有个‘潜’字。”
“潜入九渊呗。”段九渊这回是不敢靠着舒浅太近了,男女到底有别。
他对舒浅这行径觉得有趣,又有点好奇舒浅所说的那孩子:“孩子几岁了?为什么不干脆来,回头看着顺眼的再拜师。”
舒浅跟着一步步往上走:“年纪是不大,六七岁的年纪,童子试去考了一场,拿了个第一。”
段九渊又懵了:“什么?”
六七岁才是别的孩子刚入私塾的时候。这笔还没能拿稳呢,就考个童子试县试第一?
莫不是这个县总共就五个人考试?
这考的还不是童子科,是童子试。
“他怎么不干脆去考童子科啊?直接拿个进士!”段九渊想不通了,看向舒浅都忍不住倒豆子一样,“这才智考个童子科当了进士,直接入皇宫了。现在太子伴读就是童子科出生!”
舒浅哪能不知道。
问题是他爹没让呗,考那么一回童子试都被抓回去了,还求爹爹吿奶奶的让众人别传出去了。
当然,她还是笑了笑:“说是要考出个六元及第。”
段九渊朝着舒浅认真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舒浅疑惑:“嗯?”
段九渊听着她说得跟假的一样:“六元及第哪能这么好考?就我这考个状元郎还是准备了三年!本来我想着得过且过就成了的……”
他忍不住后头嘀咕了起来:“后来发现现在这朝廷还挺有盼头的,我当时那个探花郎其实挺厉害的。”
舒浅见他是有点误会:“这孩子是真的挺聪明。既然有这么个想法,为何非要说人不成呢?”
段九渊抿着唇看向舒浅。
两人站在台阶上一上一下。
舒浅微微仰头:“既然是个天才,就该让他把那天才劲都使出来。发挥到了极致,能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成与不成,都是他的事。”
段九渊挑眉。
“要是不成,他知道有人比他更厉害,他就能走得更远。要是成了,他就真正做到了天下第一,哪都不是一件坏事。”舒浅觉得这才是带孩子的方式。
不管是做什么,人生的路是他自己走的。
舒浅最多就在前头给他寻个引路人。
“为什么一定要发挥极致?”段九渊看着舒浅,“做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也就那样。前提还要你摊上一个好帝王。人过好这一生,不才是最好的么?”
舒浅笑了:“可这孩子觉得他过好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在京城骑着大马,展示给他爹娘看呀。”
段九渊不知道在想点什么,哼了一声:“还是个孝顺的。”
转头他继续往上走:“万一没骑上大马,他岂不是要哭出来。这才六岁。”
舒浅跟在后头:“哭就哭了呗。人一生又不是只有科举。当个丞相不也挺好的。丞相不成,回头他喜欢酿酒,酿个天下第一也挺好的。”
段九渊被逗笑了:“哪有你这么教人的?”
舒浅叹气:“我这不就是不会教人,这才来寻先生了么?我这人就爱让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段九渊问舒浅:“那你孩子呢?”
“我孩子似乎更想要从商或者做手艺人。”舒浅觉得这两个孩子对科举似乎没什么兴趣,对当皇帝更是避而远之,现在连皇宫都不想去。
“也挺好的。”段九渊这样说,“天下什么人都需要嘛。”
舒浅点头:“是啊,天下什么人都需要。”
到了。
两人停下脚步,看向了书院门。
第159章
书院门是敞开的。
此刻书院里还比较安静,学子们都在听课,先生们不是在备课就是在讲课,偶尔还有旁听的。
负责看门打扫的人见了段九渊,认出后忙将人往里头引:“大人里头请。”
舒浅是跟随着的,自然跟着进来了。
两人走了一段,就不要人带路了。
反倒是段九渊给舒浅带路,让她听听几个先生的话。
两人没有特别靠近,怕打扰别人讲课。
“入国子监,可以直接考乡试,不用再考童子试。这儿的人不成。所以在书院里,学的东西要更多。”段九渊和舒浅讲着,“六元及第听着就比三元及第了不起。”
他这么一说,舒浅就跟着笑起来。
“不过国子监有国子监的好处,这书院里请不来的先生,在国子监里都可能请得来。”段九渊还挺羡慕国子监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