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康达县的领导同志就开了个会,都觉得是不是跟天女碑外面糊着的那些石膏被掀掉了有关。于是,在一个雨夜后的凌晨,天还没亮时候,领导就派了几个干事上了土包子山,其中就有我,我们几个年轻干事,浩浩荡荡上山,想要去好好调查一下。”
“可太阳刚抬起眉,我们几个年轻干事在天女碑跟前就被熏晕了,我们哭丧着脸跑下了土包子山,告诉县城的同志们,臭味就是那没有了石膏的水泥和土混在一起砌成的天女碑里面渗出的味。”
“找到怪味的根源了,无产阶级工农群众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将它们处理掉。几十个砖瓦匠扛着榔头铁锤就上山了,将那天女碑三下两下锤了个稀巴烂,小推车也都到了土包子山上,要将那些水泥块给拉走处理掉。”
“但那排墙被敲开后,公安局和武装部的干事们,都被紧急通知赶去了现场。因为……因为砖瓦匠在那水泥墙里面发现了……发现了非常巨大的骨头以及应该是阴干了的附着在骨头上的黑色肌肉。如果说这些大骨头与阴干的肉还不至于说明什么的话,可两堆有着肉干黏附着的巨大碎骨,就越看越觉得邪门,像是放大了很多倍的人类的趾骨。可遗憾的是,水泥与土疙瘩又包裹着这些巨大碎骨,让公安局的同志们,始终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再说,有这么巨大的生物吗?有的话,又有什么依据,来诠释这些有着如此巨大骨头的生物来自何处呢?”
“那些骨头现在在哪里?”我插嘴道。
霍步高朝我笑了笑,然后对着朱敏努了努嘴。朱敏探头对我说道:“都被烧成灰了。”
“啊!”我有点迷糊了。朱敏接着说道:“当时整个事件的材料都堆在了我们公安局领导同志的办公桌上,厚厚一叠,还有相片。可是这些资料能递上去吗?首先,没有正儿八经危害群众,影响生产。其次,没有个依据来解释这一切,整个一制造封建迷信谣言故事的有力蓝本。所以啊,县城领导们开了个会,觉得还是把这些骨头一把火给烧了,天女碑反正也没了,那臭味也不可能再出现了。烧成灰,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哦!”我点了点头:“可你刚才怎么又说到了雷泽人呢?”
朱敏继续:“这倒不是我们这些年轻人说道的,而是县城里面那些老头老太太传道的。他们说,那些大骨头应该就是雷炸人……嗯,雷泽人的骨头,是雷泽人确实存在、始终守护在我们康达县百姓背后的有力证明。那几个月,关于雷泽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满大街都是,最后我们公安局抓了几个带头造谣的,还用广播专门宣传教育了一下,才刹住了这股子封建迷信的邪风。”
“你们县志里面有记载这个事没?”我再次问道。
“应该有吧!县志就是文化局里面一个哑巴老头管着,他打从解放前就在那一通乱写,也不知道写了些啥。早两年他死的时候,有一个宣传干事过去检查过一次他写的东西,回来说也还算严谨,有板有眼,内容还挺先进的。”
我皱起了眉头,如果朱敏说的这个哑巴老头在解放前就有开始写康达县县志的话,那关于刘振海进山做土匪前做的那些破事,肯定也是他写进去的。像刘振海这种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旧官员,十有八九没去管过哑巴老头写了些啥,于是,一些消息被哑巴记载了进去,成为文字,应该也是正常了。
想到这,我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们现在还没有和沈头联系上,要不沈头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你们写县志的那哑巴老头,在县志里面写了些啥?关于天女碑的事,十有八九会有比较详细的记载。”
说到这时,从我们前方那依然漆黑到无法捉摸的暗影深处,一个非常熟悉,又让我和悟空无比激动与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王说的没错,县志里面确实是有着比较详细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