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富贵险中求。顾锦瑟从前也是忠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四小姐,有个病痛什么的,对太医院的年轻太医都了如指掌。

她一路打听,来到了四方胡同。咬咬唇,都说医者,父母心。不知道这位风姿俊逸的年轻太医,可愿救她?

一路这么想着,就走到了四方胡同的路口,夜风凄寒。顾锦瑟带着春梅抱着双臂,唇色变得惨白。

“这位老先生,请问这儿可是四方胡同,谢畚谢太医的住处?”

那邻居的老人见到顾锦瑟均是一脸怪异的模样。“你找他干嘛,最近保定府瘟疫死了这么多人,太医可都不太清净。”

顾锦瑟咬唇,“我是他远房的亲戚,就是为的时疫这件事儿过来的!我想投奔他。”

老人脸色铁青,“那我们不知道,你若是他亲戚,就去找别人找他罢!”说完就立即回房关上了门。

顾锦瑟微微睁大了眼,还预备再敲门,却见门当即关的死死的,就再也没人开门。顾锦瑟眼泪豆大滚落下来。

夜风萧瑟,凉风从拐角蔓延开。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才看到一位身穿青色布衣的青年身形踉跄从远处走过来。他一步一停,身子也摇摇晃晃。最终停到拐角处,紧接着,一个趔趄倒了下来!

顾锦瑟睁大眼,心底的恐惧像涟漪般氤氲开来,心底的惊疑驱使她踉跄走过去。顾锦瑟将地上的青年额发掀开,瞳孔微微收缩,竟然是谢畚!

却见谢畚居然浑身是血,脸色苍白。薄唇紧紧抿着。

“谢畚!谢畚!”顾锦瑟惊慌,掐了掐他的人中,好歹还有点气息。她就将人扶起来,又赶紧去附近的医馆,求郎中来诊治。

过了大半个时辰,郎中只是道:“这位公子只是挨打受饿,故而气息微弱。姑娘且放心,不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顾锦瑟摸了摸荷包里的几个铜板,下定决心,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她踉踉跄跄起身,往包子铺那边去了。

片刻以后顾锦瑟才一路小跑回来,手里揣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然后掰碎了一些,喂到谢畚嘴里。

“这样就可以了?”顾锦瑟问郎中。

郎中点头,“姑娘有心了。”

“姑娘是?”谢畚在医馆醒过来,动了动唇,目光落到了顾锦瑟脸上,气息微弱。

顾锦瑟咬唇,一双水眸看着谢畚,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暂且在京城无家可归。看到你在路上昏了过去,忙叫了郎中来将你扶进医馆去。”

谢畚垂眸,眸间有一缕暗色,点点头,“多谢姑娘。在下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顾锦瑟忙摆手道:“不必、不必,举手之劳罢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伤得这么重啊?”

顾锦瑟是当真觉得好奇,谢畚至少是太医院的人,现在又是解决保定府疫情的关键时期。为何谢畚竟然会流落在街头,然后被人暴打一顿?

顾锦瑟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许多阴谋论来。

谢畚垂眸,眸间黯淡的说:“姑娘,有些话不好与你多说。但若姑娘在京中暂无住处,谢某愿收拾屋子,邀姑娘住下,报答姑娘相救之恩。”

顾锦瑟自然是求之不得。

心道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功夫。

无论如何,现在谢畚还是能拯救保定府苍生的关键人物,整个京城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如果她能顺理榜上这个大腿,她又怎么会就这么被送回乡下去?

随同谢畚一路回家,这是一栋四进的宅子。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四处都是药草的香味。

这儿虽名义上谢畚的“家”,不过却是谢畚一处隐秘的宅子,谁都不知道谢畚住在这里。所以谢畚是有意在隐瞒自己的住处。

顾锦瑟虽然觉得这处和顾府完全比不上,但却也比之前的庄子好上许多了。

进了里屋,顾锦瑟赶忙四处打探。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这儿的药草味极重,一看谢畚平日里就会自己调弄草药,还有很多药理的古籍。药香四溢,冷波送香。

一轮弯月垂在垂花门上,冷月凄清。

谢畚道:“姑娘住在东侧的东次间即可。有什么事可随时来找谢某。”

顾锦瑟却忍不住问:“我虽只是一个姑娘家,却不懂公子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这京城里的人,都是随心所欲对别人动辄大骂么。公子……”顾锦瑟咬唇,“公子要不去报官吧!”

谢畚低咳几声,却道:“报官也没什么用。牵涉到朝政,姑娘还是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谢某也是为了姑娘好。”

顾锦瑟咬咬唇,眼底的微光都顿时微弱了下去。只能道:“……好吧。”

其实他不说也什么,只要谢畚还是太医院的天才太医。她还一直以恩人的身份在他身边,她就有了筹码了。

谢畚颔首,“姑娘先且回去休息吧。一日三餐,都会有人为姑娘送上。若有其他需要谢某相助的地方,谢某定当尽心竭力。”

顾锦瑟轻轻点头。

***

而在另一边的深宫中,顾瑾棠也在紧盯着胡院判,时疫方子的进度。

太后亲自来问胡院判,“谢畚呢?”

胡院判目光闪烁,只跪下请安道:“老臣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谢畚早已告假,并不在京中。”

太后皱眉,“他倒是等得,保定府的百姓可等不得啊!”

顾瑾棠却微微低下头,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抬头,对太后笑道:“既然胡院判抽不出人手,那不若让锦衣卫随太医院的人一起去请谢畚。您看怎么样?”

太后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胡院判却说:“这……实在是荒谬啊五小姐!”

顾瑾棠:“如今情势危急,你还敢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