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穿着睡衣,坐起来,躺下,躺下又做起来。想到她刚发了晚安短信,十二个小时内绝对不会再打电话,这十二小时就便的漫长没有意义。
098
何木安打开床头灯,拿起一旁的文件,尽量让精力集中在公事上。
但没有一会又习惯的拿出手机看一眼,想发点什么,看看时间又不合适,不禁放下,可没五分钟,又下意识的拿起来。
反复几次后,何木安冷着脸,把手机扔远。
片刻,亲自下床,又放在一边。
直至凌晨一点多,何木安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
佣人房内,透过层层树杈,何先生御用设计师高女士一身丝质睡袍站在窗前神色疑惑:“这几天怎么回事?先生怎么还不休息?都一点多了,平日先生作息很规律。”
“可能是忙吧,我见施秘书前些天送来了很多文件,或许禾木有什么重要决策需要先生拿主意。你先去睡,我去给先生倒杯牛奶,也去睡了。”
何木安看了一半,不禁放下文件,半靠在床头上,发了会呆。
透过灯光,他下意识的看向洗手间的方向,往常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但睡前她一定是在卫生间里边洗衣服边唠叨个没完,也不管听的人是不是愿意让她说。
何木安想着她嘀嘀咕咕的那些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义愤填膺的也是些他不放在眼里的小问题,就像小孩子计较谁多吃了一口冰棒,谁爸爸妈妈今天带谁去了游乐场,她的上司找借口扣了她五十块,领导对另一位漂亮的实习生很好,对她不好。
从回家到上床休息,她能一直滔滔不绝的说这些有没有的小事,且还能说出好几种花样,让你不服不行。
何木安想到她的表情,下意识的摸向床侧,嘴角没有来得及扩散的笑容快速收敛,他猛然打开卫生间的门,偌大的洗手间除了平滑的地面,六米宽的浴池,偌大的落地窗,空空如也。
没有能让他讽刺的影子,也不见她弄得到处是水,拿着墩布一点点擦的身影。
何木安突然转身,脱了睡衣,换上运动衣,拿上网球拍出去了。
不一会,何家大宅院子里的大灯亮起,本漆黑一片的运动区霎时亮如白昼。
网球场地内,一个蓝白相间的身影正一下一下拍击着出球口的网球。
穆姨干练的目光透过窗子看了一会,又把窗帘拉上,她们这个级别的佣人有自己的小别墅,偶然也跟人同住。
与她同住的就是负责打理何木安衣物的高女士,五十年代末她是老上海大衣坊的小学徒,改革开放后,出国留学,如今比穆姨大二十多岁的她,站在穆姨面前,依旧不显老太,反而更加时尚前卫。
两位管家没有儿女在身边,偶然就住在一起说个闲话。
“先生是越来越怪了,这么晚了还出来打球,可不符合先生的性格。”
七十多岁的高女士很注重保养,窈窕的身子丝毫不输木秀筝女士,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犀利高贵的目光有她那个年代独有的骄傲:“何止这一点,你是没见先生这次带回来的那些衣物,我开始都不知道怎么熨洗修缮,甚至有一件洗涤出来直接开线,还有一条裤子掉色严重。
何先生平日在家多挑剔,别说开线了,就是颜色不如意也不看一眼,在外到是学会吃苦了——我都不知道洗了要不要再给先生放回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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