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敬说的真情实感,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虽然不清楚江寒枫喜欢沈映雪哪里,或许连江寒枫自己都不知道,也还没确定心意,但是他这个态度,喜欢上沈映雪都是早晚的事。
沈映雪看起来柔弱可怜,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江寒枫完全被他的表象欺骗了,他根本就不清楚,沈映雪有多么可怕。
玉鼎山庄参与过围攻魔教的事情,沈映雪失去魔教,还有武功修为,都和这些人脱不了关系。如果沈映雪的计谋真的展开,江寒枫还这么眼巴巴上赶着想护着他,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敬真心实意的劝诫,落在江寒枫眼中就是意气用事。
江寒枫真的很生气,可是一想到这孩子的父母家人全死在沈映雪手上,他想报仇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韩敬这个年纪最是冲动,而且他憎恶沈映雪的时间太久了,怕是早已留下心魔,不是一时半会能开解的。
“我去找他。”江寒枫说,“你若是想通了,快些把沈映雪带回来。沈映雪固然有罪,只是他此刻并非以前那个人,只是‘前任魔教教主’罢了。”
韩敬看着江寒枫运气轻功,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赶,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他们。
沈映雪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以前没来过这里,一点都不觉得熟悉,就算能看到路,也分辨不出来现在是往哪里走。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沈映雪淡淡地开口。
文凌看着他的面具,面具遮挡住了大半张脸,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沈映雪很白,下颌的轮廓并不柔和,能看得出来骨相是很锐利的那种,带着独属于男人的英气,并没有女孩子那样的柔和。
沈映雪的眼睛此刻也看得分明,这双眼睛的眼角略微上挑,跟文海的一样。文凌的眼型其实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有点虚胖,脸上肉也多,看起来有点圆。
文凌说:“当然不是,我只对美人儿温柔。”
沈映雪冷冷地笑了一声。
文凌心很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语气十分诚恳真挚:“我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那些姑娘化再浓艳的妆容,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她素面是何模样。你虽然戴着面具,也躲不过我的眼睛。”
沈映雪说:“我可不是女人。”
“我当然知道了,我怎么可能把你认错性别?”文凌说,“诶,我都请你吃饭了,还要给你治病,你怎么谢我?”沈映雪冷笑:“我这个人,向来忘恩负义。你若一定要我回报,唯有以仇怨相报。”
“不要说气话。你是不是家里刚出事,受了打击,才这么颓丧?”文凌对别人的言语冒犯并不在意,“我看你不是那种人。”
“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外冷内热,嘴上说的可怕,其实最好相处了。”文凌说,“我爹就是这种人,就知道训我,可是我要是不听话,他根本舍不得打我。”
“我儿子可不会像你这般天真。”沈映雪用嘲讽的语气说。
他有点无奈,文凌还真的说对了。哪怕他能装出原主的霸总样子,本质上还是遵纪守法的普通人,打打杀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竟然有儿子!”文凌震惊。
第15章身世凄惨的凌云
马车走了很久,最终停在一处别院外,院子上没有牌匾,只有左右两个灯笼,灯笼上面画着花鸟,没有写主人家的姓氏。一路走过去,仆役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有几个地位看起来高一些的,会喊一声二公子。
文凌带着沈映雪去了前院待客的茶房,即刻派人去请大夫来。
“你排行第二?”沈映雪问。
“对啊,听他们说,我还有个哥哥,还不到两岁就死了。我没见过他,我爹很喜欢他,还给他上了族谱,所以他们才喊我二公子。”文凌招呼着丫鬟奉茶,又拿过水果来,给沈映雪剥橘子。
沈映雪倚在桌案边,手指在面具上摩挲。
等一会儿去外面打听打听,有哪家王孙贵族家里长子早夭,应该能对上他的身份,就怕他们是从封地悄悄过来的。
“你困了吗?”文凌问他。
文凌是个傻白甜,但是嘴巴很严,不如找他的下人询问。
“有一些。”沈映雪低下头,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平添了几分脆弱,”我自幼体弱,受不得劳累,又遭逢大变,心力交瘁,想借你府上小憩片刻。”
“你别睡,一会儿太、大夫就来了。”文凌道。
沈映雪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假寐。文凌也没在意他的无礼,快乐地吃东西。
虽然没能与其他人接触,沈映雪也能听得出来,文凌刚才想说“太医”。他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是勾结收买了宫里的太医,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太医诊治。
大夫来的很快。
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中医是凭借资历说话的,这个年纪非常年轻,他嘴边蓄了胡须,穿着打扮也故作老成。
“二公子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他。”文凌指了一下沈映雪,看他没醒,伸手推了一把,“大夫来了,别睡了。”
沈映雪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顺势睁开了眼睛。
文凌道:“你快给他看看,他身上有病,今天还吐了好多血,衣服都湿了。”
沈映雪不知道太医能诊出个什么来,但他毫不畏惧,他的身体是真不好,之前的大夫都没看出来不对,没道理这个太医说他是装出来的。
“还请您摘下面具,容我观视您的面色。”大夫说。
“不摘。”沈映雪眼神冷冷地回视。
文凌原本坐的笔直,听到沈映雪拒绝,失望地弯下了腰。
大夫又劝了几句,沈映雪坚决不取下面具,他只能挑过这个步骤,去看他的脸色和唇色,又检查了沈映雪的舌苔,询问他的症状,最后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