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1 / 2)

来到沈映雪的住处之后,诸成玉愤愤地下来,往相反的方向走,被韩敬一把拉住,“这边。”

“我不去!”诸成玉眼眶红红的,坚定地往后走。

韩敬哪能让他这么离开,强行拉着他往里走。诸成玉挣扎地太厉害,韩敬制不住他,从后面把人抱住,往肩膀上一抗,就把人抓进去了。

“放我下来!”诸成玉咬着牙说。

韩敬没有理他,无视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径直往里面走。

祝凌从王妃那边出来,听到这边的动静看了一眼,疑惑道:“这是诸成玉?怎么了?”

诸成玉听到陌生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他用力拧了下韩敬的手臂,暗暗责怪他让自己颜面尽失。

韩敬疼得皱眉:“小叔,祖母在哪里?”

诸成玉:“不要脸。”

韩敬的年纪比另外那个人听起来可大多了,又喊他小叔,那个人一定就是忠信王的二公子祝凌。

韩敬先是管忠信王叫祖母,又喊一个比他小的人小叔,毫无滞涩,看起来就是个趋炎附会的人。

祝凌说:“她就在屋里,我们一起过去吧。”

韩敬扛着诸成玉就走。

祝凌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韩敬看向诸成玉,见他脸色也很不好看,把人放了下来,怕他跑了,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带着诸成玉向里走。

祝凌说:“她最近喜欢上了作画,因为大哥说,她模样像是画上的美人,这几日弄了些墨汁和颜料,每日都在画。屋里有些乱,你别在意。”

韩敬摇了摇头。

屋里果然像诸成玉说的那样,到处都是纸团,墨水的味道很重。王妃穿着青罗裙,脸上敷粉,唇上涂脂,长发绾成妇人髻,插满了珠翠首饰。

可是就算她已经打扮过了,韩敬看着她,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男装时的打扮挥之不去,觉得她穿女装的模样像极了男扮女装。

王妃见有人来了,将笔放在笔架上,笑着看他们:“敬儿把弟弟带回来了。”

韩敬点了点头:“祖母。”

“好孩子。”王妃走上前,跟韩敬说了几句话,看向诸成玉,“以前倒是听过你,只是不曾相处过,如今一看,果然像雪儿说的那样,是个模样清俊的孩子。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与玉儿单独聊一聊。”

她扮了这么多年男人,刻意压着声音,就算恢复本音,也有些怪怪的。诸成玉听觉比常人更好,更觉得诡异,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诸成玉对她的夸赞并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很不高兴。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回来最想见的人是沈映雪,一点都不想听老妖婆唠叨。

可是这个人是沈映雪的母亲……

诸成玉没有翻脸,乖乖由她牵着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们母子对这头白发的喜爱倒是一致。

王妃说:“雪儿将你教给了我,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会的东西却也不少,教你不成问题。待你学好了,也能让雪儿省些心思,轻松一些。”

沈映雪私下里跟她交流过诸成玉的教育问题。王妃没养过孩子,本身就觉得很遗憾,听到沈映雪这么说,带入自己之后,特别感同身受,她已经决定把诸成玉教好了。

诸成玉听到这句话,问道:“他对我很上心?”

明明一点都不在乎他,把他丢到青羽宫就再也没有问过。那副架势,简直像是要跟他从此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王妃道:“敬儿和江寒枫,不是都做过你的师长?还有那个叫兰锦的,听说他教过你医术。除了这几个人,似乎还有其他几个大夫教过你,难道这些人不是雪儿为你挑选的?”

“兰锦?兰锦是……猫大人?”诸成玉问。

“是啊,就是他。”

诸成玉暗暗地捏住手。

好啊,他连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妃说:“你仔细想想,雪儿要是不在乎你,早就将你赶走了,怎么会留你呆在簪花巷?”她叹了口气,拍拍诸成玉的小手,“追根究底,还是他的病。”

她觉得沈映雪把诸成玉当成了孩子,不想让他伤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寻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诸成玉的认知连续不断地被冲击,整个人都恍惚了,他问:“沈映雪的病也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凌云”的疯病是真的,还是花主那具虚弱的身体是真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妃说,“在我这里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雪儿面前提。他如今才刚好一些,正是应该平心静气,好好休养的时候。千万不要刺激到他。”

王妃接手了诸成玉,提前了解过这个孩子的心性,知道他比旁人防备心更重一些,而且很在意亲情。他看起来心机很深,暗含算计,为人凉薄自私,但是当他把沈映雪当做父亲的时候,对沈映雪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他没有什么道德感,但是通过家人来约束他,他也可以做个好孩子。

王妃不着痕迹地替沈映雪说好话,“你应该知道,自从几年前,魔教灭亡之后,雪儿受了重伤。一年前的那些传言,说他重伤濒死的,说他疯癫失智的,固然有抹黑他的意思,可是那些却都是真的。”

诸成玉垂下眼眸静静听着,看不出表情。

“我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多灾多难,更没有想到,他的处境已经这般艰难,竟然还收留了你,可见他对你是真心喜欢。”

诸成玉心想:沈映雪才不喜欢他,刚见面时,沈映雪的脸上就写满了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过他对自己确实比其他人更心软。

“雪儿魔教出身,却是个面冷心软的人。看你这个模样,应该是与他吵架了。知子莫若母,就算我们母子二十几年不曾相见,我也能猜的出来,他面对你时,大概不曾妥协退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