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你几番查看呢,”隋念莪说了这样一句,二人就认真查看起药材起来,再不闻人语声。
隋子峰站在库房外,心想她们两个女孩子多半还要说会子话,那库房又窄小,自己一个男人进去难免不合礼法,索性转身在外头走走。
走出数十步远,忽听远处一个声音入耳,“姑娘辛苦煎了这半日药,还烫伤了手,可怎么是好啊。”
紧接着一管碎玉般清雅的声音:“不妨事,生平我最钦佩救世济民之人,我虽捐不了多少银钱,也行不得医术,如今可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病患煎制汤药,非但不觉得辛苦,反而甘之如饴。”
隋子峰循声望去,见一个俏丽丫鬟搀扶着个浅玫瑰粉描银衣衫的秀丽少女走过来。
那少女身量不高,却难得身段窈窕,面上掩着幅轻罗面纱,乌发如云如瀑,梳着秀美的抛家髻,鬓上点缀海棠缠丝绢花和琉璃镏金溢彩飞凤蝶押发,一对妩媚俏丽的眼眸映着正午的日光便如猫眼石般夺目耀眼。
那丫鬟不免道:“姑娘您是菩萨心肠,只是这手上的伤一定必得请个好大夫给看看,若是落下疤痕可怎么好?”
二人说着又要往前走,一抬起眼来,便见前面不远处一个男人直直地看着自家姑娘,姚铃儿认出那人正是隋子峰,她忽而心中一动,面颊发起烫来。
流苏也认出他来,却不得不再问一句:“你是何人?”
隋子峰连忙收回视线,肃身规规矩矩地作了一揖道:“在下姓隋,不经意间路过听到两位姑娘的对话,姑娘如此慈善心肠,在下十分钦佩,这才不禁站住了脚多听了两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姚铃儿眉毛眼睛里全都是笑意,少不得又侧身还了一礼,“公子过誉了。”
二人说着话,身边有来回的伙计,冲隋子峰叫了声“隋大爷!”
流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公子您莫非就是百草堂隋家的大爷?”
隋子峰唇角带着得体温和的笑容:“正是在下。”
流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家姑娘是饶州姚家的大小姐,她早听闻过公子大名,心中钦慕,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呢。”
隋子峰经她这样一说,不觉微微红了脸,姚铃儿只笑声叱责流苏,“就你话多,瞧我回头怎么罚你!”
若说旁的地方倒也罢了,偏隋家在饶州设有分号,故而对姚家有几分了解,她们家在饶州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族,世代书香,不知出过不少官宦,只这一二年势微了些,可却是货真价实的名门望族,他竟不成想,在这里遇到姚家大姑娘,如今瞧姚姑娘一副小家碧玉的做派,却比那敬而远之的阀门闺秀更讨人喜欢,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方才的礼数太过不正式了,忙撤后一步重新行了个礼,“原来是姚姑娘,在下失敬。”
姚铃儿忍不住上前一步去扶,一起一伏间,手脚难免碰触,姚铃儿更是红了脸,笑容却十分灿烂:“隋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gu903();流苏在一旁看着,越发觉得二人之间有戏,又添上一把火:“奴才曾听说隋大爷医术高明,我家姑娘被烫伤了手,可否劳您给我家姑娘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