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想了想,说道:“这是安神药,或许是府上有人惊悸失眠,也无可厚非啊。”
刚说完,脑门子上就挨了一记爆栗子,隋念莪瞪着一对铜铃般的大眼问:“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你还是懂医术的,难道忘了那药是如何炮制的?”
“黄连、炙甘草、生地黄、当归为细末,研朱砂为末,水飞之为衣,汤浸蒸饼为丸……”静和慢慢背着,忽而大悟。
隋念莪很鄙视地白了她一眼,说道:“若寻常心血失养,多用些酸枣仁汤、天王补心丹也就是了,朱砂安神丸最不常用,即便是大夫开了方也要再三嘱咐。因为这一丸药中就有三分之一的朱砂,若叫有心人得了,只刮表层的朱砂衣调入人的饮食中,时候大了就必然致使服用者头晕倦怠,精神恍惚,甚至有可能致命!”
她顿了顿又低声说道:“我留了心,叫那伙计留意着那婆子,昨儿伙计来我家里送东西,说那婆子又抓了一副血府逐瘀汤!”她似乎怕静和听不明白似的,又细细解释,“这血府逐瘀汤虽是对症胸痛血瘀,内热心悸,可方中红花、生地、牛膝、川穹可都是活血化瘀的好药,时常被些大户人家做些阴私不体面的事……”
静和神色严肃起来,听到堕胎药的一瞬间,她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身影,转头问隋念莪,“那婆子可是右耳根后有一大颗黑痣,矮矮胖胖的?”
“正是!”隋念莪连连点头问道:“是谁?”
三婶婶身边大丫鬟芳兰姑妈方妈妈!静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自从上回撞破了励行与芳兰的‘好事’之后,她就一直悬着心,方才听到堕胎药的一瞬间又想到了芳兰,故而挑了与芳兰有关系的人问,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要不要紧?”隋念莪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意。
“这事与我无干,又是阴私事,你知道多了也不好,我心里有数就行了,”静和不想让她担心,两句话含糊过去。
念莪也不再追问,只说:“不论遇上什么难办的事,只管打发人到隋家找我,若是觉得来隋家膈应,我管着哪间铺子你也是知道的,打发人去跟那里的掌柜说声便是了。”
静和点点头,二人又说了会子体己话,时候不早,静和也不能出来的时间太长,她先送隋念莪先上了马车,打量着四下里无人,才转头对徐忠道:“忠叔有什么话?”
方才徐忠端菜时,静和就发觉出徐忠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她讲,才先送走了隋念莪。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忠说道:“小的照着姑娘的吩咐送了那两样点心去了无诤处,又说了是主子答谢知己,那包厢里的老爷似乎十分感慨,询问起小的东家是谁,小的自然只说是南边来的客商,那位老爷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位老爷走后,他的随从去柜台结账,留了一箱子西域果干,说是投桃报李,”说着转身示意小伙计把那一口箱子抬上来,双手打开给静和看,“那会子您和隋大姑娘在屋里说话,小的也不好打扰,只好先寄存下,来请姑娘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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