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我猛地扭头看向大圣杯的顶端,过分剧烈的动作引得消耗过大的身体一阵眩晕,眼睛失焦了数秒才重新可以视物。

我努力地眯起眼睛去看,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却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高高地站里在接近于洞窟顶端的圣杯池旁,逆着光,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站在一旁的藤丸立香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向对方问道。

而在藤丸立香和我还在犹疑的时候,站在我们身旁的所长却突然绕过我们,直直地往那人的方向跑去。

“雷夫!”她大喊道,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狂喜和庆幸。

“不,所长等等……”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那人到底是谁,但却为时已晚。我伸出去的手只来得及触及她飘扬起来的衣角,想要立刻迈开腿追上去,却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因为胸腔间猛然一阵抽痛而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

一阵头晕目眩后伴随着的是视野的变黑以及平衡感的丧失。

该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在心底怒骂道。

“藤丸……”我下意识地抓住身旁人的手,在听道对方的惊呼后才意识到其实我抓的人是玛修。

“喂master,你的力气太大了,快松手……”我闻到从后面搭过来一把手、将我重新支撑着站立起来的人身上的烟味,是岩窟王。

“不能让所长过去……”我用我最大的力气对一旁的人说道,“不能让她过去,阻止她。”

“但,那是……”我听见藤丸的声音在发抖,“博士、博士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撑着岩窟王的手站稳,他刚刚通过我俩之间的魔术回路稍微匀了我一点魔力,让原本已经快要停止运作的魔术印刻重新活跃起来。

我推开岩窟王的手,正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就听见所长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随之而来的,则是雷夫蕴含怒气的话语。

“的确啊,你们太过于出乎我之所料了。”我听见男人雄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窟之中。

所长呢?我愣怔了一秒,然后缓慢地扬起头。

我看到所长被不知名的力量提起,在半空中无力地挣动着。

“雷夫,你……”

“御主48号。”雷夫突然将矛头指向藤丸立香。

“原本想着你是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就放你一马,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当然,还有你,相叶雪见。”

雷夫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右手上传来了一阵拉扯的力度。我下意识地想要收手,却惊恐地发现被不知名力量制住的手臂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不断举高。

“你本来不该召唤出从者的不是么。”随着雷夫的话语,牵扯在右手腕上的力量突然增强,眼前一花,缓过神来后就发现自己被拎到了半空中。

“你不该拥有,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在他话音刚落的那刹那,我就感到一阵寒意从我心底冒出,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断开。

“什么……”我的手背上突然传来一记炽热的灼烧感。

“混蛋,你……”

我茫然地循声望去,就看见突然闪现在雷夫面前准备攻击的岩窟王被迫停下了动作,他一只缠绕着毒炎的手还直直地伸向那人的颈脖。本该是一击毙命的姿态,却因为从者陡然奔溃的灵基而宣告失败。

雷夫不知用什么手段抹除了我与avenger的契约,岩窟王失去了魔力的供应,只能含恨被召回英灵座。

对于魔术师来说,被强行解除契约所受的伤害完全不亚于以肉身再一次直面之前迦勒底的爆炸,但与之不同的是,爆炸所产生的副产物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与烧伤,但现如今,我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冷,胸腹处好像被埋进了大量的冰块,它们在不断融化的过程中,还将冰冷借由血管传递到四肢百骸。

原本缠绕在右手上的外力已经感知不到了,连所长尖细的哭喊都变得影影绰绰。

恍惚中,我感觉到身体在下沉,又感觉到有谁拢着我的腰将我支撑起来。

是岩窟王么,我茫然地想到。不,不是的,我的从者已经不在了。

那会是……

有力道作用在我的下巴上,迫使我向一个方向抬起头。

我听见有谁在我耳边呢喃,他说,抬起头来看吧,好好地看着你一直以来所想要保护的那个女人,和迦勒底亚斯合为一体的壮观场景吧。你听,她绝望的尖叫声,她在喊,救我,快来救我啊,雪见。

耗费大量魔力构筑的守护结界又有什么用呢,人类的魔术至始至终无法抵御我随意的一个弹指。相叶雪见,你一直以来所引以为傲的直觉——呵,真是可笑……

最后的最后,我听到那个声音对我说,既然那么想要作为御主,那么,就将圣杯作为你的归宿吧。

第11章心病与良药

今日的迦勒底,依旧在风暴中屹立着。

不,应该说是,又一个24小时。

人理烧却背景下的迦勒底无法观测到日升日落,设施内唯一能够用来判定时间流逝的设备,就只有因为过分可靠的供电设施而在世界毁灭的情况下、仍旧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的电子钟。

人理烧却。

这个短语的用词是多么的精妙而又富有讽刺意味,好像人类存在了数千年的历史联通今后不可探测的悠久未来,都不过是一张能用毁灭的火焰点燃烧毁的脆弱纸片。

2015年后的人类未来已经被抹去,甚至,这毁灭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时下的世界。若非迦勒底有着迦勒底亚斯特殊磁场的庇护,这座设施恐怕也早已在永不停歇的风雪中化作齑粉了吧。

“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罗曼医生的话语和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我循声望去,就看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走到我的身旁。

他将原本拿在手中的文件塞到轮椅背后的夹层中,然后弯下腰伸手撩开我的刘海,摸了摸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