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七年。
没有援兵的情况下,魏国不得不向秦国谈和,并且魏王下令,绞灭了大批农家门人,迫使农家潜藏行迹,不敢露头。
同时魏向秦献丽邑,这才换来和平,但此刻魏国国都大梁已是秦国囊中之物,上下已经被包围,秦国好像蛇口一般张开,而大梁就在口中,只要合上就能吞下。
不过嬴政也答应了魏国的求和,不再进攻魏国,反而任蒙武为内史,任命王翦为将,王贲、杨端和为副将,进攻赵国,取阙与等九城。
刚得知蒙骜死讯不久,赵国便失去九城,这给了赵偃当头一棒。
“蒙骜都死了,秦国竟然还不知收敛,攻我赵国,果然狼子野心不灭。”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赵偃顿时大怒,任扈辄huzhe为将,领兵十万与秦国对决。
这一战,遇上了秦国现存唯一的上将军王龁,王龁大败赵军,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攻取赵国的平阳与武城。
而打下平阳与武城,则是将赵、魏两国彻底从中分开,平阳距离邯郸的直线距离不足百里,中间隔着两条河以及赵长城,赵国国都几乎暴露在秦军眼下。
此战一出,立即吓到了赵国,有当初武安君白起之威风。
同作为昔日白起副将,王龁自然也是毫不手软。
一战损失十万,赵国朝野赫然,人心惶惶。
这时赵偃终于任命镇守代郡,防御匈奴的李牧为将。
李牧的能力赵偃一直清楚吗,只是李牧一直与赵侑交好,因此赵偃一直心存忌惮,但如今秦国大兵压境,他也顾不得了,只能调动李牧为统帅。
当年,秦军兵败,退守城邑。
战事落下帷幕,天下迎来短暂和平。
王龁回朝,连晋两级,同样成为继蒙骜之后的少上造,也是目前唯一活着的少上造,秦国唯一上将军。
咸阳。
秦王宫。
“李牧此人一直在代郡为将,臣等也对其有所了解,此人坐镇代郡,与匈奴征战数十场,使得匈奴落荒而逃,不敢入侵,其用兵之能,绝对是赵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也是当今天下最难缠的对手,若要对赵用兵,此人必除。”
朝堂之上,尉缭开口说道。
“国尉,只是一战,未免将那李牧看的太高了吧!”
有将领不服说道。
“不错,若非为秦军连攻数城,兵困马乏,岂会让李牧击败。”
也有人附和说道。
毕竟这些年秦国连战连捷,所过之处,没有一个对手,就连宿敌赵国也被逼近国都邯郸,难免上下有骄横之心,轻视对手,这种情况,即便是嬴政开口训斥也难以避免。
毕竟李牧常年与匈奴作战,不像廉颇、乐乘、信陵君等人一直都是秦国的老对手,双方都彼此熟悉。
“匈奴蛮族也,凶悍无比,李牧能另匈奴不敢南侵,入代郡一步,已经足以说明其能力,在赵国,即便是当初的廉颇也极为重视此人,赵孝成王也将之视为赵国未来的众将之首,此人韬略极为不俗,必须除掉,不然必会让我秦国损兵折将。”
尉缭依旧坚持说道。
而王龁则眉头一皱,站了出来,“启禀大王,老臣定不会再给李牧机会,不辱王命。”
争论许久之后,嬴政终于开口,“李牧必除,但赵偃却也不至于自损大将,此事需从长计议,方历大战,我秦国亦需修养。”
“大王所言极是。”
李斯这时也站了出来,“而今我秦国接连攻魏、赵,蚕食大片土地城邑,已是让其他几国也都极为警惕,现在我秦国必须慎重,当徐徐图之,示敌以弱,分化几国,再行攻伐。”
“启禀大王,不久前,魏王派人前来微臣府中游说,有意缓和秦、魏之间关系,臣以为可借此机会与魏交好,共伐楚国。”
姚贾这时也开口说道。
听到要征伐楚国,芈启眉头一皱,“为何伐楚?”
“而今楚国并未介入战争,若是伐楚之后,让楚国也敌视秦国,与他国合纵,岂不让我秦国再多一敌人?”
“昌平君,楚国即便此时不出兵,但未来也必将用兵,若此刻助魏攻楚,让魏国得楚地,必将让魏国与楚国成为仇敌,将来也再难合作,届时我秦国再用兵灭魏,前仇在前,楚必不会襄助。”
尉缭看了眼李斯,颇为赞同的点头说道。
这就如同当初助燕攻赵,从而使得燕、赵两个仇恨加剧,赵国被攻,燕则坐视不理。
随后秦又攻赵,并送夺取的赵国城邑给魏国,一点蝇头小利,便使得魏、赵反目成仇,等秦国攻魏之时,赵国也不再帮助魏国。
而等事后双方即便反应过来,但仇怨已经结下,即便有心联盟,但双方又担心对方坑害自己,从而使得双方都不敢再谈合作,从而彻底分化。
而这股力量叫做人心,人性。
嬴政把握住了人性,所以他才能将几国如意操纵,哪怕山东诸国已经反映过来,明白被秦国戏耍,但是覆水难收。
做过的事情终究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想要合纵,也都担心自己被当枪使,成为出头鸟,要是中途被坑害一次,被秦国全歼,那么就有灭国之危。
这种危险,赵、魏国君自然不能容忍。
因此宁愿龟缩,承受着秦国的温水煮青蛙,也不愿出兵合纵,反击秦国,生怕便宜了他国,为人做嫁衣。
而且大家都抱着对方能为秦国带来大量折损,说不定到时候秦国自己就垮了的想法。
片刻过后,嬴政同意此事,同时立即命人全力探查楚国上下情况。
咸阳宫。
惊鲵抱着嬴言来到咸阳宫,恰好一个怀抱长剑的俊朗少年走过。
看到惊鲵之后,少年突然脚步停下,看向惊鲵。
做为剑客,盖聂自是感受到了前方那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所独有的气息。
而惊鲵同样察觉。
虽然产女之后,惊鲵武力有所下滑,但五感却依旧敏锐。
一眼便看向看盖聂,漆黑双眼微微一眯,“好强的气息。”
“原来是姑娘你。”
盖聂看向惊鲵片刻,似是认出了来人,“昔日鬼谷一别,未曾想到再见之时已是这般情景,看来他是无缘报仇了。”
“原来是你。”
惊鲵目光微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来大王所说的那个护卫是你,区区五六年的时间,没想到昔日孩童,竟已有此实力,果然名师出高徒。”
惊鲵神情微凝,鬼谷子,是她凭生所见最强高手,自然记忆犹新。
惊鲵冲着盖聂微微点头,便走入殿内。
而盖聂则再次闭目站在殿外,同时低声说了一句,“师弟,看来你是没机会报仇了。”
“父父王啊吧”
惊鲵抱着女儿走入咸阳宫,看到嬴政之后,小嬴言立即咧着嘴笑了起来,冲着嬴政远远地便伸出手,口中还模糊地喊着。
嬴政抬起头来,笑着从惊鲵手中接过女儿,“来,让父王看看又长大了多少。”
嬴政举起嬴言,顿时咯咯笑声从嬴言口中传出。
gu903();天真的笑声,让人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