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边忱:「好吧,其实我发现我最近经常会想到你,这不科学。要说起来的话,我根本不认识你(′▽`〃)」

第8章zyx

新学期开始后,好几天晚上,章敏都看见边忱红着眼睛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她的眼睛红得可怕,像兔子那样。有一次还边刷牙边掉眼泪。

章敏记得刚开始认识的边忱,并没有这么爱哭的。

不对,应该说,章敏认识的其他方面的边忱,从来都不是这么爱哭的。

白天一起去教学楼上课时,在人少的廊道里,章敏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因为奖学金的事情,所以你最近心理压力很大?”

“哈?”边忱丈二摸不着头脑,“我上学期的综测分数不够啊,肯定评不上奖学金,所以我都没咋在意过了。”

“那你这几天晚上到底在伤心什么?我看你连刷牙都在哭……”

她不好意思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躲藏得很好了,因为刷牙的声响可以掩盖掉抽泣声。没想到还是被章敏注意到了。

“就那什么……”边忱转着滴溜溜的眼睛,“就是我用的那支牙膏太辣了嘛,把我给辣哭了。”

“……”章敏感觉她应该是不想被人知道原因,就顺着她的话说,“那你给我推荐一下你那支牙膏的牌子?”

所以她到底在哭什么呢?

边忱自己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单向迁徙》已经更新到第六十六章了。

越看到后面,知道的关于张饮修的事情就越多;夜深人静时设身处地去感同身受,她就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要哭死了。

她从小在健康温暖的环境里长大,虽然中学时父母离异,后来爸爸没再管过她和她妈妈。

但边忱一直都不否定爸妈的努力,大人能为她做到的就是这样了,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私人感情。

再跟张饮修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前世烧了香,所以这辈子才会成长得如此顺风顺水。

真实世界有多残酷,她所见识到的估计只有万分之一。

故事里的讲述者冷静如斯,尽管那是他自己的故事。但越是这样,边忱越觉得心里头难受得不行。

她看着一个自己极其爱护的人在那里经历恐怖的虐待,她所能做的事却只是对着他冷静的文字讲述流眼泪。这大概是一种很惨烈的酷刑了吧——对于她这种挥霍真情的人来说。

如何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一个注定靠不近的人?

边忱想,这个问题应该不存在标准答案。

因为她会在这条路上不断地扩充答案。

《单向迁徙》完结那天晚上,故事里的小女孩以一种灰飞烟灭的形式从故事里消失了。

二十多万字,到最后,只剩下她的张饮修孤独地从时空隧道里走回来,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沉静地敲上最后一个句号。

然后呢?然后他在做些什么?是望着书房窗外的寂寞星空,还是小口小口地抿他的冰果醋?

边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一边哭一边写下乱七八糟的即时感想,留在他的小说评论区。

第二天醒来时,眼睛肿得不能见人,还向杨瞻借了一副暗色无度数眼镜戴着,才敢走出寝室去上课。

渐渐的,边忱发现,张饮修的形象跟程惜、张梓游重叠起来——在她心里。

三月,他闲置了微博和微信公众号;

四月,原本他专给读者开的q·q邮箱被他关闭了。连带那个,边忱没能加上好友的q·q账号,也被他注销了;

四月尾,他被真爱读者吵烦了,任由她们给他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公众号,得空了就在上面写写随笔分享;

五月到六月初,边忱每一天又有了兴奋点和攀上新高的期待值——守在公众号等他更新随笔。

他在所有阅读他文字的人中,划了一道隐形的圆弧。

圆弧之内的是具有某些特质的“天才”,圆弧之外的是与他无关的读者。

边忱相当有自信地认为,她是他的“天才”来着。

这份自信从哪里来的?从毫不怀疑自己的资格中来的。

因为,当一个人会去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时,那就说明他/她并不具备十足的资格。这个道理是张饮修教的。

他曾在某一篇随笔里说过:该如何定义所谓的「单纯」?当你觉得这不是一个纯粹的褒义词时,你就跟「单纯」无关了。

边忱的自信是根据他这句话同理证明而得到的。

可是,好像他在四月份之后,分给网络读者的时间真的越来越少了。

她所拥有的跟他互动的渠道也越来越少了,只剩下公众号、微博、晋江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