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人原本可是你既定的正妻。最后的话,锦绣没有说出来。
且不说,一开始锦绣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沫沁柔的,她会让沫沁柔知道,什么是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只是,一想到沫沁柔,锦绣只觉得不想再和景沐暃说下去了,身子一躬便要翻身坐回车厢的靠垫之上,却是听见了景沐暃带着笃定的声音定定道:“是她么?沫沁柔。”
一时间,锦绣抬眼,但见男子清俊而刚毅如璞玉般耀眼而俊朗的面容之上,那幽深入黑玉的眼瞳里头,隐隐含了的却是怒火,这让锦绣再次微怔。
锦绣诧异于景沐暃对于猜到是沫沁柔却是没有吃惊,反倒是带了怒火。
突然间,锦绣只觉得心底有一个念头慢慢地蔓延开来,几乎就在心底要发出声来,隐隐地,锦绣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她不是你能动的
“她敢伤你,竟还是这样的荒唐作为!此事,是我的疏忽。”景沐暃心中火气涌动:“你且先回去,此事,我会料理。”
“料理?”锦绣目光直直地、定定地看着景沐暃:“这是,王爷要给我一个交代么?若是如此,王爷大可不必伤了两人之间的和气,只怕是个误会罢了,一如之前。”
话说到这儿,锦绣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烦闷,该死地,她又想起了原先与沫沁柔所发生的不快,而当时的景沐暃……
“不!”景沐暃双眼微眯:“是给我和她一个交代,对你,这并不是一个交代不交代的事,至于是不是她,究竟是不是误会,我信你。因为,我懂你。”
听到这话,锦绣目光微动,只觉得这话像是一颗种子,猛地穿过自己的耳膜,竟是到了心底,落了下来,扎了根般,让人觉着……怪怪地,却莫名的,没有任何的排斥,还有隐隐地震撼。
而原本心头涌上的烦躁一时间没有了踪影,对于这样的感觉,锦绣觉得有些茫然了。
只有外人,才会给个交代,所以,景沐暃的话,是直接表明了立场么……
“驾马之人救了你么?”景沐暃目光朝着杨若投去,眼里带了深思。
目光微移,锦绣顺着景沐暃的视线看向了杨若,但见杨若挑着眉眼,目光却是十分投入地望向那方的城门边上,微微点了点头:“是。”亦或,可以说不全是。
莫名地,锦绣没有打算同景沐暃细说,却是见景沐暃已经下马,不知道和杨若低声说了些什么,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她,却是翻身上了马车,朝着城门里头去了。
“这王爷对你可真是好,眼力也倒真是不错,意外地大胆信任我不会加害你啊……”杨若的话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锦绣不去看她,返身进了马车,沉声道:“进城吧,再晚,就真的也是说不清了。”
杨若闻言,抬首,目光极眺苍穹,但见沉沉的夜幕已经倾袭而来,已然是渐渐铺染开去,当下扬起手里的马鞭。
翻转的马车轱辘声再次而起,马车平稳地朝着城门而去。
眼看着,单骑和马车前后都进了城,一众守兵终于是松了口气,下一刻就听见了兵卫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几分催促:“快快快!赶紧关城门!关城门!”
……
夜幕沉沉,夏夜的蝉鸣之声躁动,轰鸣之间让人心烦气躁。
屋里,沫沁柔来回地走着,目光偶尔略向那盏灯烛,只觉得那烛火闪着就更加让人浮动躁然。
今夜,只要今夜过去,只要等到消息!
沫沁柔心里来回地念叨着,已经是成了一种执念一般,正是这样的念头一直顽固地存留着,沫沁柔知道,今夜她睡不着了,她想等到结果,还有明天京都散布开去之后,云锦绣那个贱人声名狼藉的时候。
那可真的是大快人心的很呐!
寂静的屋内,只有沫沁柔自己单调的步伐轻轻地来回走动着。
骤然间,沫沁柔察觉到了声响,目光当即朝着看了过去,却见屋外一直守着的丫鬟身形晃动,沫沁柔神色微闪,下一刻就听见了丫鬟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柔小姐,有人远远举着烛火进院子来了。”
沫沁柔最先的反应,当即却是脚步转动,朝着更漏走了过去,待看清时辰是酉时四刻的时候,沫沁柔秀眉微蹙,这眼下都还未到戍时,更别说到了打更天了,怎么这么早人就回来了?
想了想,沫沁柔始终觉得应该不是自己安排在丞相府附近的人已经收到云锦绣回丞相府的消息,可是,眼下还未有谁会在这个时辰来她的院子之中。
“王爷。”
屋外,此刻传来了丫鬟毕恭毕敬的声音,沫沁柔却是当即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下一刻的推门声传来,更是让沫沁柔只觉得事情隐隐似乎是不妙了。
要知道,往日里,景沐暃且说根本就不会来她的院子之中,就算有回自己甚至是想了法子,都是没能让景沐暃进她的院子,都只是送到了院子之外。
而眼下,景沐暃且不说是首次来,更是没有按着往日的习惯,历来会先开口征询,竟是径直进了她的闺阁之中,这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
沫沁柔有些害怕转身了,她觉得眼下实在不是时候面对景沐暃,她隐隐觉得景沐暃会对她说些什么,或者……会做些什么。
一想到这,沫沁柔心里的怨恨更甚,都是云锦绣那个贱人,都是她!
沫沁柔脚步极快地转身就要进内屋,却是偏偏身后分明传来了景沐暃极为淡然的声音:“我来了。”
这语调之中的平静,沫沁柔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尤其还有景沐暃那话头。
“你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而你也该知道,既然做了,躲是没有用的。”
沫沁柔硬着头皮缓缓转身,她清楚的知道,如今已经不是进内屋就可以躲开的事了。
只是,尽管如此,,沫沁柔猜到了或许景沐暃今日的前来,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定然是为了云锦绣那个贱人来的,只是口说无凭,她就不信云锦绣敢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表哥,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心中笃定了如此,沫沁柔已经决定要咬死不认了,沫沁柔带了狐惑不解地神色望着景沐暃:“暃表哥,我知道什么了?我为什么要躲?难道暃表哥还是在说先前狩猎之时的事么?我说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话语说完,沫沁柔娇媚的面容之上满是委屈,那水灵的杏眸之中,已经是银光闪闪,泫然欲泪一般,偏生还是咬着唇,那般的楚楚可怜之态。
门边的丫鬟战战兢兢地守着门,看到了柔小姐这么一副神态,顿时没来由地抖了抖身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往日里私底下柔小姐的本态,赶紧就是垂下了眉目,这实在是……变得也太快了。
然而,沫沁柔的声色俱佳的演技,却是没有收到半点的成效一般,沫沁柔分明是从眼前的景沐暃神态之间半点也不曾找到动容,几乎是那英挺的剑眉半点变化都不曾有,这和那日狩猎的林中,当着云锦绣那个贱人在的时候都不曾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