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一直都守在府门之外,见宁安郡主复而又出,诧异只余,锦绣没有多说,只是让青锋往宫门而去。
此次的宫门之行,待锦绣到了皇帝的乾清宫时,传来的是皇帝已然睡下,昨夜批阅奏折太过劳累,已经吩咐谁人都不得打扰。
锦绣心里讽刺,若真是劳累,还能在一刻钟之前,见了皇晟樊,甚至降下了准许搜查景王府的旨意。
原本锦绣是打算了硬闯,只是后来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竟是亲自而来,说太皇太后要见她,刻不容缓。
锦绣不得已随嬷嬷而去,再见了太皇太后之时,却见太皇太后消瘦了许多,却直接将一道拟好的懿旨交予锦绣:“哀家知晓今日搜查景王府之事,且拿着这旨意去,定不会让人真的搜了一国王爷的府宅!”
听到这席话,锦绣心里百感交集,却是知道此刻不是耽误时辰的功夫,当下只得匆匆辞别了太皇太后之后,往宫外的景王府奔去。
待到了那景王府之外,果见兵卫们已经将整个景王府圈围起来,水泄不通。
锦绣冷眼看去,但见景王府闭合的大门之前,淮王正一身戎装地站在其间。
“淮王殿下的病可真是说好便好了!”锦绣带着讽刺的话淡淡响起。
皇晟樊皱眉,转身看去,但见锦绣神色冷冽,快步正走了过来。
围守的兵卫可不管什么宁安郡主还是不宁安郡主,只认兵符调遣,皇晟樊沉声道:“还不让道。”
锦绣看着得了皇晟樊的发话,那些兵卫才开始让出了一条道,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快步朝前走去。
直到锦绣拾阶而上,站定在皇晟樊的三步开外,锦绣深深地看了皇晟樊一眼,转而将手里的懿旨送到了皇晟樊的跟前:“淮王殿下定然不会认不出宁安手里这究竟是何物吧?”
皇晟樊的目光顿时注目道那一方的黄绢之上,心下一沉。
“不知宁安郡主究竟要说何事,本王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搜查景王府的!”
看着皇晟樊显然是要当做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懿旨,锦绣只是勾唇一笑:“既然淮王殿下不知道宁安手里的究竟是何物,那么京兆尹大人总是知道的。”
皇晟樊的眼里顿时闪过怒气,却见京兆尹果然照着方才锦绣所走的那条路过来了。
眼看着不能装作不知晓了,皇晟樊面色一阵沉怒,只是心里冷冷一笑,锦绣啊锦绣,你一定会后悔今日如此做的!
“既然宁安郡主如此胸有成竹,那么就请宣读吧!”皇晟樊冷声说道。
锦绣径直将懿旨交予京兆尹手中。
由着京兆尹的宣读之后,皇晟樊没有再多说什么,却是沉着脸,指挥者兵士们,快步从景王府退散离开。
只是,偏偏在临了上马之时,却是口吐出一抹血色来,转而就是昏倒在兵卫首领前来搀扶的身上。
锦绣看着这一幕,隐约间,总觉得,似乎她遗漏了什么。
而那,似乎正是最为关键的。
景王府的搜查之事,到底算是有惊无险,青锋松了口气,送着宁安郡主回了相府。
只是这一路之上,锦绣都在想着皇晟樊那最后的情形,不知道为什么,锦绣并不觉得,皇晟樊真是病重到那般的地步,那么,他却是当众呕血了。
当众……
猛地,锦绣想到了什么一般,倏地睁大了双眼。
“苦肉计!”车厢之中,杨若定定地开口了。
而这,正是锦绣所想到的。
那么,若是苦肉计,皇晟樊,究竟是要取得谁的信任呢?
下了马车,锦绣径直往锦园而去。
才进了内屋,只觉得今日的事,实在是太费心神,只觉得十分的疲倦,而到现在,她还尚不知晓,景沐暃究竟到了哪处的地境,可是已经在赶来京都的路上了?
吩咐了小翠去备下热汤。
并未多久,小翠来禀,热汤已经备好,可以准备沐浴。
锦绣点了点头,往浴房而去。
慢慢地沉浸在热汤之中,锦绣闭上眼,开始回想今日所发生之事,还有这些日子来,暗地之中的潜藏谋算。
倏地,锦绣只觉得后颈一阵风起,顿时心生警惕,倏地睁开了双眼,只是才要转眼朝着身后看去,却是猛地被一双大手捂住了眼唇。
那掌心有着厚重的手茧,显然是常年握刀剑之人,是男子!
第二百章情不知所起
眼唇被遮挡,锦绣的嗅觉便显得越发灵敏。
锦绣迫使着自己平静下思绪,嗅觉和感觉的灵敏,在被人遮掩了眼唇之后,显得更加地敏锐。
之后,锦绣发觉,身后的男子那呼吸显然有些粗重,而隐约之间,锦绣并没有感到那人对她有任何的敌意一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锦绣猛地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有淡淡的兰花之香袭来,锦绣心口猛地跳动一下。
“别出声,是我。”
那熟悉如古琴般清雅而低沉的声音,尽管是阔别了一月之久,锦绣听来仍旧一下子在脑海之中,闪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景沐暃!
竟是他回来了!
察觉到锦绣默默地点了点头,景沐暃松开了掩住锦绣眼唇的手,下一刻喘着粗气,背过身,竟是靠在那偌大的浴桶滑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