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象是有苦难言。
此前为与剑丸斗法,他耗费了一口精血,看起来是斗了个热闹满堂,实则损耗不小。
他颇为不易地击败了一名师弟,谁料下一个对手竟是山门处打蒙自己的吴奇。
谢白象眼里都是无奈和不舍,可最终他只得拱手:“既然是吴师弟,无需再比,我弃权。”
吴奇拱手,也给对方台阶:“多谢师兄谦让。”
半空旁观的王旸看得笑容满面:“没想吴师弟这般擅长交际,这次看来有机会拿到剑丸。”
他对吴奇很是赞许。
修行者各有其道。
有的人眼里,修行就是一路高歌,逢阻必斩,剑问天道。
也有人将其看作一场悟道,悲欢离合,天道无常,都是开悟明启。
还有的认为游历红尘,本就是一种大道,问道于人,历经俗世种种,从而明心见性。
三千大道,彼此并无高下之别。
王旸也有自己的理解。
他修的是人情世故之道。
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看他不起,认为这简直有悖于修行常识。
王旸也不在意。
越是有人偏见与蔑视,越说明这条路少有人走,诸子百家里的纵横家就是走的这条路。
“未必。”
吕青青看了一眼
吴奇的对手也已出现。
此人名为栾士友,结丹中期,持有法宝「戊己校尉」,也不是好相与的。
或者说,每一个武当道传不是泛泛之辈,不论对手是谁都难以轻言说胜。
每年大比和剑山问剑频频爆冷,就足以说明一切。
吕青青心中默念。
吴师弟,切勿轻敌啊……
……
剑台上,两人相对而立,互相拱手作揖。
“结丹中期,栾士友。”
“结丹初期,吴奇。”
吴奇观察着眼前人。
栾士友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头戴纯阳巾,极瘦,道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几乎可见外袍下的左右肩胛骨。
“吴师弟,请小心。”
栾士友提醒了一句,祭出自己手中法宝。
这法宝是一支二尺六寸的笏板,竹制,上以朱笔写了「戊己校尉」四字。
笏板一现,顿时从中涌出一道道黑光,这些黑光从天而降,刺入剑台,在空中印出四十九道漆黑剑影,封锁了吴奇可移动的方位。
吴奇这边,神伏银甲也显出身形。
它单手一指笏板,大喝:“可敢与我一战!”
笏板一阵抖动,从栾士友手里挣扎出来,化为一身披黑甲的将军。
霎时间,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空中扭打碰撞,铿锵作响,四十九道剑影也随之纷飞,不断斩向神伏。
空中打得热闹,地上却陷入了一边倒。
吴奇一拳将猝不及防的栾士友放倒在地,拳头悬在鼻血长流的栾士友面门前:“栾师兄,还要继续么?”
栾士友捂着鼻子,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和心情。
“师弟斗法厉害,我输了。”
于是这场比试就此结束。
吴奇心里一松。
最大的挑战是第一战面对崔佛海。
「双鲤牍剑」以柔克刚,让擅长斗将死战的神伏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崔佛海更是兼修搏命舍身流,要不是体魄强度被自己正面压制,这次最终获胜者多半是崔佛海。
吕青青带着王旸一同御剑落地。
“恭喜吴师弟,拔得头筹。”
她轻声笑道:“按殷师叔所说,这枚剑丸「白兔」就属师弟了。”
吕青青抬起手,银色剑丸缓缓飞到吴奇面前,被他抓住。
“运气比较好。”
吴奇将剑丸握在手里,谦虚道:“我还差得远,只是凭借法宝侥幸打了几个师兄措手不及,若是真正斗法,结果难料。”
王旸听得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