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斜躺着的细长柳叶,小小的一片,挺好看的。
但她总觉得右手有些沉重,那细长柳叶就像个精致的锁,一条看不见的线连接着它,让她莫名有些受桎梏的感觉。
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身上多出了一个东西,还没准备好接受它,心里有些排斥。
柳七从兜里拿出了钱包,问:“多少钱?”
郭亮忙摆了摆手,“能为柳哥办事是我的荣幸,我怎么还能收钱呢。”
柳七笑笑,随意从皮夹子里抽出了两张纸钞,放在了桌上。
他牵起了沈清眠的手,道:“走了。”
郭亮看着桌上的大额钞票,眼睛一亮,明白了柳七为何能把底下的兄弟管理的那么好了,出手大方,不占人便宜,听说奖惩也挺分明的。
“柳哥我送你。”
柳七拒绝了,“不用,你接着睡你的觉吧。”
“好的,那柳哥您慢走。”郭亮言语间从先前对柳七的惧怕,多了一些敬重。
他看着两人慢慢走出店门的背影,男孩牵着女孩的手,时不时俯身低声安慰,喃喃道,“还真是般配,”又不解,“既然心疼女孩,为什么还让他不给那女孩涂麻药。”
他笑着摇了摇头,大佬的心思真难猜。
……
天气热,那水滴在柏油马路上,似乎都能听到那滋溜声,一会儿就化成了一股子水汽。
柳七把沈清眠带到了一家甜品店,点了冰淇淋球。
纹身结束了,可那种又疼又痒的触感还停留在那一块肌肤上,沈清眠总想碰碰它。
她正想用手腕蹭蹭裤子,立刻就被柳七发现了。
他也不制止,只是道,“小花儿,我们这儿离纹身店还不远,蹭花了立马就可以回头去补色。”
沈清眠的动作立马就消停了,一想到那颜料要再次注入自己的皮肤,她就觉得疼。
她看向他,言语中有埋怨,“你骗我,还说不疼的。”
疼就算了,还痒!
疼还能忍一下,痒就让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柳七一脸无辜,扬了扬手腕,“我没骗你,我一点都不疼,大概是体质问题了,”他道,“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没什么好看的,就一片叶子。”
柳七缓缓道:“可是我想看,我还没好好看过你的纹身。”
沈清眠一副败给他的样子,伸出了手,放在了桌面上,“给你看个够。”
柳七看到她纤细的手腕上,刻上了属于自己的印记,心下一片满足。白嫩的皮肤上配合嫩绿的柳叶,意外的漂亮。
她是属于他的!
他眯了眯眼,想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点其他痕迹。
沈清眠被他灼热的眼神盯着手更痒了,她收了回去,“看的差不多了吧。”
柳七嘴角上扬,评价道:“好看,”意有所指道,“和你很般配。”
就在这时,店员把冰淇淋球送了上来。
沈清眠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散发着冷气的冰激凌球上,她挖了一勺放进口中,凉意从喉咙传达到四肢百骸,她只觉得通体舒畅。
连手上的疼痛都缓解了一二,果然食物最能抚慰人心。
她见柳七没有动,道:“柳七,球化了就不好吃了。”
柳七应了声,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小勺子,和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花儿。”他突然叫了声沈清眠的名字。
沈清眠抬眼看他,“嗯?”
柳七说:“我们要离别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啊!”
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是会涨杀意值的吧。
沈清眠一颗心提了起来,面上不慌不忙道,“我难过啊,但离别的前一天,我还哭丧着一张脸跟你处着,也挺没劲的,”她耸了耸肩,“最多三个月,我们就能重逢了。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了一点。”
柳七碰了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眉头紧锁,“一想到要分开一段时间,我的这里就开始隐隐作疼,”他顿了顿,“它告诉我,你这一走,我们两个人就再也不会有见面的可能性了。”
“怎么可能呢,我舍不得和你分开的,”沈清眠安慰,“你放心,等你那个考试一过,我们就能见面了,”
“要是我通不过呢?”
她戳着那个冰激凌球,“我……我父亲向我保证过,只要你参加,就能通过这场考试的,你担心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嗯。”能在考试中运作的除了沈父,还有曲青,他对这场考试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与其说重视这场考试,倒不如重视沈清眠,他不想和她分开太久,任由她一个人留在他顾及不到的地方。
他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在贫民区拼了那么多年,他知道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他得做双重准备,确保即使考试不通过,他也能进入富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