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赢钱。
程濯把孟听枝按到椅子上,孟听枝慌了,要起来,“我不太会呀。”
因为孟辉滥赌,在阮美云暴力掀牌桌以及又打又骂的影响下,孟听枝一直视赌钱为洪水猛兽。
但又因为从小被阮美云指派去棋牌室喊孟辉回家,她喊不动,孟辉倒不凶,每次都哄着,等一会儿啊枝枝,爸爸打完这局就走,快了快了……一局接一局。
孟听枝就乖乖等,逗留着耳濡目染,苏城麻将的规则倒是一清二楚,就是没有实战经验。
程濯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出门前,他换了件宽松的软料白衬衫,飘逸的褶痕似掬一捧水。
举手投足都是贵公子的沉慵不羁。
按规则是年纪最小的坐首庄,程濯抬手替孟听枝拨了麻将机的骰子,三四点,从对家乔落面前的牌开始抓起。
机械声、码牌声里,他声线似敲金玉,极近,安慰孟听枝说:“没事,你随便玩儿,就当输点钱给他们,买个开心。”
孟听枝点头,抓牌出牌。
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孟听枝之前撞坏程濯车的事。
徐格将手里的牌一捋顺,打趣着说:“今儿不是咱枝枝妹妹开车来的吧?”
程濯:“我哪舍得。”
孟听枝拿不准主意,正想牌呢,只听旁边程濯又说:“待会儿我们去徐格车库看看,你喜欢哪辆我们就开哪辆走。”
“真的啊?”
她起初那股天真单纯透着一股傻劲,叫程濯爱得不行,星星月亮都肯摘给她玩。
“真的。”
徐格就没见过程濯这副样子。
一个寡到让一群漂亮女网红来自己跟前抱怨也太不解风情的男人,有朝一日,桃花眼含笑,静静看着一个小姑娘。
那种宠爱不需要有任何肢体接触,他就光坐在小姑娘身边,就如同替她撑着场子一样的纵容。
徐格没提他的变化,想着男男女女,开开心心,也不是没有这种玩法,只不过程濯开窍比较晚、眼光比较挑就是了。
徐格这人最会顺话闹。
手拿着一个幺鸡,合着掌,朝孟听枝拜一拜:“女菩萨,我的破车可经不起折腾,你要什么牌,我出给你碰,放过我的车就行。”
“徐格,你出息!先出一张给我碰!”乔落嫌弃死了,笑着骂道。
孟听枝不要他的幺鸡,表情怪无辜的,没道理她撞坏一回程濯的车,就所有人都拿她当马路杀手吧。
“我有驾照的,上次只是一个失误。”
程濯帮她力证,“失误,孟听枝车技很好。”
那倒也没有。
只是一提车技,她又想起他们刚刚来迟并不是因为堵车,而是堵在厨房,吻到难分难舍。
哪哪都被他亲了。
风月厮杀里生手是如此欢愉难熬。
锅里的番茄在沸水熏天的热气里,被煮出甜烂的汁。
一室晦涩靡艳。
水收干的浓郁番茄味充斥整个空间,程濯去关了火,睡衣搭在裸背上。
从孟听枝的角度看是白皙皮肤,宽肩窄腰。
他没转身,只问:“煮番茄干什么?”
孟听枝拖鞋又掉到地上,一正一反,纤细脚尖无力垂落,面上是一种缺氧后的红润潮气,声音也微哑。
“好撕膜,做番茄牛腩。”
“撕膜?”他回头瞥她,又转回去,挺有兴趣地亲自动手。
煮透的番茄,外膜一扯就掉,沾了一手酸甜汁水,他嘬了一下手指尖,唇红且湿,转头看向孟听枝,眼梢熠熠生辉,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膜留着下回撕。”
世上竟然有这样妙的一语双关。
孟听枝脸上一烧,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神经紧绷如弦,最后虚虚捂着脸,咬唇心叹,他怎么能放在嘴里,那只手刚刚还……
太艳了。
麻将机自动码牌,走完程序会滴一声。
孟听枝偏头猛然缩了一下脖子。
“在想什么,耳朵红成这样?”
孟听枝轻瞪他,还不都怪他。
一方面真是技术有限,另一方面频频走神,孟听枝打了四圈,真实实在在散了一把财。
尤其是一惯赌运牌技都不好的乔落,头一回赢得这么痛快,孟听枝真没想放乔落水,拦不住总是出乔落想要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