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陈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道,“简大师你应该还在紫金蓝湾吧,我正巧也在附近。紫金蓝湾不好打车,我送简大师回学校。”生怕对方拒绝,他又添了一句,“书就在车里。”
简攸宁没有拒绝的理由,直接说了自己的位置。
挂断电话后,微信突然来了一条信息。
简攸宁刚点开语音,就听见了武则天略带激动与忐忑的声音。
“这段时日,媚娘度日如年,每日都在殷切期盼着陛下的到来,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若不是有了佛祖的提点,媚娘险些绝望乃至于自暴自弃,幸好。”
这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迷茫的岁月。
“承蒙佛祖庇护,我已得了确切的消息,明日陛下将会来到感业寺。”
“若有出头之日,媚娘必将报答佛祖的大恩。”
简攸宁听着自暴自弃四字,不由得笑了。
武则天的字典里从没有过自暴自弃,她深信,机会不是靠等来的,而是靠创造出来的。
这些恭维人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简攸宁回复,“这机会千载难逢,你定要哄好李治,若连这个机会也没把握住,恐怕你这辈子再也没有起来的可能。”
“既然李治进了你的温柔乡,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尤其是皇后,才能为你做主。”
这是佛祖第二次提起王皇后了,武媚娘虽心有疑惑,却把对方所言记得清清楚楚。
“谢佛祖提点。”
简攸宁不再回复。
武则天是一代女皇,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都无人能及,如今只是被压迫的狠了,多说多错,等她回味过来,那就不妥了。
***
永徽二年,长安城锣鼓声喧天、香火不息,祭奠着先帝太宗,李治微服驾临感业寺。
武媚娘一夜未眠。
她知道佛祖有一句话说的对,若连这个机会也没把握住,那她这辈子也只能囚禁在这方寸之地。
可她怎么会甘心、怎么能甘心。
在感业寺呆了这么久,武媚娘知道从山门走出去,就是长安闹市,街道上熙熙攘攘,各种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曾无数次走到高墙下,感受着山门外的繁荣。
武媚娘白布裹头,脂粉未施,静静地坐在厢房中。
感业寺的生活虽清苦,但她的容颜却保持地极好,虽然憔悴,但静静坐着,却像清水芙蓉般素净。
许久后,听到厢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猛然站了起来。
眼泪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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