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逐渐嘈杂,渐渐有相和的曲调如浪潮般涌起。
而屋内则诡异异常,竟无人出声,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剧烈的喘息后一派死寂。
“你们还好吗?”
乔孜摸黑试探性问了句。
没有人回应她,于是下一秒绿光亮起。
借着治疗术的光芒,呆坐在原地的小医女将周围扫了一扫,只见其他人的位置上皆是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桌案上洒落的酒水未干,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大开的窗户外一弯弦月冒头,雾气蒙蒙中鼓声响起,隐隐震着耳膜,扰乱平静。
短短片刻不到,这里竟就只剩下她一人。
手上绿光碎成光点,洒了一地,乔孜舔了舔因紧张而干燥的唇,摸索着拉开格门。年久的木门发出吱吖的呻.吟,这般离奇的场面中拉扯着紧绷的心弦,乔孜听得头皮发麻。
忽然,她停住动作。
面前有人在看着她,呼吸近在咫尺。
第75章
反手摸着刀,乔孜屏住呼吸,蓄力一砍。
嘭的声,眨眼间几根发丝垂落,刀锋深深陷入门框里。
而她被人牢牢摁在了地上,来不及反应间忽觉几道烟气从身侧上方冲出,倏而便有一股腐臭味散开。
月色越来越明亮,乔孜睁着模糊的眼,依稀辨认出是谁将她压住,背侧的酸痛未消,她咬牙挤出声。
“松开松开松开!”
跟催命似的。
可伏在身上的青年闻言却捂住她的嘴,动作间卸下大半体重,结结实实压了过去。
柔软的料子摩擦出窸窣响声,毫无缝隙的相触使得乔孜呼吸困难,胸像是被压瘪了,人挣扎着就要将他推起,弓着腿差点踹过去了。
她又不是面团!狗东西。
“不要出声,有鬼。”
孟潮青低下头贴耳压低嗓音,大抵受不了她的小动作,而后稍稍调整了姿势,不成想才一松开桎梏,腰就被一只小手狠掐了一下。
“……”
他身上的肌肉绷紧,忽而便敏感起来,四下的风声、曲声以及角落里的恶鬼呻.吟皆被放大无数倍,更不必说此刻耳畔扑来的呼吸。
温热而又潮湿,令人发痒。
“我一点也不怕鬼。”
话出口便察觉到他身子一震,乔孜又掐了几下,说道:“我还以为你在非礼我,比起傻乎乎的鬼,我更怕你这样的伪君子。”
“事先吱一声会死么?”
半点准备都没有就被捅凉了,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春烟寒月,夜雨春韭。
尚有些残存的画面涌现在脑海里,孟潮青阖着眸,指尖剐蹭到了地板上的刻痕时蓦地收拢起来,愧疚似乎跟着一并缩到方寸之间,千般言语、万般解释都仿佛被困在喉咙里。
他忍着没有说话,只觉奇怪的感觉荡开,那只从腰侧摸索而上的小手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
身下的少女就像是一个慢慢憋大的炮仗,恰在此刻被他压炸了。
乔孜气没消,孟潮青浑身肌肉一绷紧后戳也戳不出什么特别反应,反倒是自己像个傻逼,跟着掐了一把后正要叫他翻身滚,谁知一声极短的哼声入了耳。
似痛非痛,却听着莫名的酥。
乔孜:“……”
她睁大眼,不信邪又掐了一把,这回正对上孟潮青微微涨红的脸。乔孜忽然顿住,怕看错了,特意仰着头近看,却冷不丁被他一巴掌按了回去。
细长的眼睫扫过手心,孟潮青有几许恼羞,也许是被烫到,又飞快地缩了回去,朱红薄唇抿的泛白。
“你、你害羞了?!”
乔孜睁圆了杏子眼,还没来得及鹅叫,嘴里就被他早有预见地塞了团方巾堵住。
……
这样一闹双双警惕多有下降。
黑暗中的几团雾气几近盖过身子,不知不觉竟都爬到衣角边上,恶臭气息剧增,便是再迟钝也会有所觉察。
孟潮青指尖颤了颤,下意识抖开长剑,悲思放光,剑气大振,一声长鸣后但见无数灰□□末簌簌落下,那些间断的呻.吟以及渐起的旖.旎戛然而止。
如此诡异的危险下乔孜的神经猛地拉直,而孟潮青趁机翻身而起,背对她头也不回,沉声道:
“我方才若不出手,你已经被恶鬼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