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大唐探幽录 八月薇妮 1988 字 2023-11-15

老朱头走出门口的时候,不由念叨了句:“倒果然是非常人做非常之事。什么锅配什么盖,小鸡炖蘑菇,芝麻对酥饼,荠菜配虾米……都是极好的,我还是少多嘴罢了。”

里屋,阿弦果然将今日在欧家所经历的种种向“朱英俊”说了一遍,道:“奇怪的是,我在欧家宅子里并未看见任何鬼魂。却不知今晚上忽然出现的这个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且她嚷嚷说‘不是他’,我起初以为是说欧公子……”

男子道:“若这鬼果然是欧家之人,她的话,指的该是曹氏。”

阿弦忙问:“为什么?”

男子不疾不徐道:“二公子所见的鬼魂乃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你方才所见的亦是如此。但曹氏夭折的两个孩子并无任何一个是七八岁的女孩儿,故而这鬼不该是曹氏的孩子,所以她出现的意义不明。”

阿弦道:“我、我也曾想过,但是我又为何无缘无故看见曹氏折磨她的亲生孩子?我推测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男子道:“你刚才说欧家大公子夭折了两个女娃,欧二夫人也小产过一次,不知这次是男是女?”

当时众人的关注点不在这上头,只是当一句话听过就算罢了,因此竟不知究竟。

阿弦道:“不知道。难道你觉着今晚上那个女孩子是二夫人小产过的那孩子?”

男子道:“不是。”

阿弦越发迷惑:“我不明白了。”

男子道:“你该放开去想,欧家这一辈的两位公子皆如此遭遇,但年纪都对不上。那么倘若再往上、或者周围亲戚里,会不会曾有过这般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

阿弦一震。

双眼转向窗外,他眼睛虽盲,心里却似月光澄澈,循着香气而来的方向。

月夜,暗香浮动中,阿弦听那清清冷冷的声音说道:“真正可怕的往往并不是那些鬼怪,而是欲壑如渊的丑恶人心。”

次日一大早,阿弦忙忙地去寻高建,要再去一趟招县。

高建对她从来言听计从,就怕府衙那边不放人。

阿弦忙又去府衙告假,袁恕己因听了吴成的回禀,便道:“怎么,难道又不是那曹氏所为了吗?本官才想命招县县令拿人拷问呢。”

阿弦忙道:“大人,这件事还有疑团,所以今天还要再去一趟。”

袁恕己笑道:“这一趟可会水落石出么?”

阿弦道:“尽力而已。”

袁恕己道:“你才来府衙当差,就屡屡外跑,这一次虽许你出外,但更要你立军令状,若还不能真相大白,就……”

阿弦正眼皮跳,袁恕己道:“昨儿你们所得的一百两银子都要罚没充公,就当你缺了这两天差的钱了。”

阿弦不仅眼皮跳,心也乱跳,那银子已经给了老朱头,他早惦记好了要置买的东西,若再讨要回来,却无异于从他身上割肉。

为了那五十两银子,阿弦握紧双拳,打点精神,决定这一去风萧萧兮易水寒,不能成功便成仁。

袁恕己在上看着她皱眉咬牙发狠的模样,强忍着笑道:“快去吧!”

阿弦因有了心事,一路沉默寡言,何况她本不惯骑马,昨儿勉强一个来回,还能新鲜支撑,如今未免磨得双腿内侧有些疼,且手上还有伤呢,便小心伏在马背上而已。

终于到达欧家,阿弦最后一个翻身下马,仍是躬身不敢挪动。

那边儿欧府之人入内禀报,顷刻欧公子亲自出迎,却是满面喜色,拱手道:“高兄,十八兄,吴大哥如何又亲自来了?我本想改日前往桐县道谢。”

高建奇问:“为何道谢?”

欧公子笑道:“这多日来,昨儿晚上是我睡得最好的一夜,内子也并未做噩梦,自然是多亏了昨日三位兄弟来府一行了,十八兄真是神验如斯,名不虚传。”又问道:“不知今日登门又有何事?”

高建见他春风满面,忽然不知如何开口。阿弦道:“昨儿的事恐怕有误,想再入府看一看,不知可否?”

欧荣听说来意,不免意外,但因笃信阿弦的能耐,却绝不敢质疑半分,即刻又毕恭毕敬请了进宅。

临进门时,阿弦抬头看向门口那镇宅八卦镜,却见镜面上灰蒙蒙地,看不出如何。

往内行走之时,阿弦悄声问道:“二公子,之前二夫人小产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

欧荣愣怔,面露痛苦之色:“稳婆查验过,是个女孩儿。”

阿弦道:“那,贵府内先前,可也有过孩儿夭折之事么?”

欧荣眉头锁起:“这个,好似不曾听闻,十八兄问此事做什么?”

阿弦只应付了几句,正往内走,迎面见一个丫鬟来到,行礼道:“二公子,老夫人听说是昨儿来过的府衙的差爷们又到了,想见一见呢。”

欧荣只得应承,回头询问他三人意思,阿弦正有此意,当下随着往内宅而来。

欧家老夫人已八十多岁,鸡皮鹤发,生得福相,在本地也算是年高之人了。

欧荣领着三人入内之时,老夫人正搂着欧家小郎,那孩子在曾祖母跟前撒娇撒痴,不知说些什么。

老夫人身下左手,坐着一位看似木讷的妇人,便是欧荣的母亲欧夫人,欧夫人对面坐着的是曹氏,两人见他们进门,都站了起来。

除了曹氏,老夫人跟欧夫人看见吴成跟高建倒也罢了,独独看向阿弦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眼睛一亮。

老夫人笑道:“这位莫非就是十八子了?早就听说过这名字,还当是个怎样壮大孔武有力的呢,原来竟是这样年轻俊秀,果然是年少有为。”又搂着怀中的小郎道:“你将来可也要好生争气。”

小郎道:“在府衙当差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也是走狗奴才罢了,又不是朝廷正经敕封的大官儿。”

在场之人均都色变,小郎却得意洋洋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皱皱眉,摇头笑道:“又瞎说了,总是跟着那些下人在外头乱转,从不知什么人口里听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再敢胡乱嚼舌,看我不打你。”

欧夫人便也道:“孩子无知,幸而童言无忌,诸位莫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