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此翻脸绝情,李总管心中纵有千万句话,当着这个主儿的面也只是憋住了,只得敛手低眉后退几步,经过阿弦身边儿的时候,却阴测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去了。
侍女上前,跪地举高托盘。
贺兰敏之举手取了金杯,晃了晃,喝了一口,才对阿弦道:“看见了吗?有人对你势在必得呢。”
他举手抚了抚下颌:“但你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子,对李义府又有什么非要不可的理由呢。难道他也知道你跟崔晔有关?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他一边儿思忖一边儿打量阿弦,忽然道:“怎么还没给他换衣裳?”
旁边转出那叫云绫的丽人:“方才,本是在里头的……”
阿弦怕当真连累了她,便道:“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我也不喜欢穿那些,我自己的衣裳就很好。”
贺兰敏之冷笑:“很好?一身酸臭土气,我那马车不知要熏多少次香才好呢,你如今又要糟蹋我的宅子?”
阿弦道:“公子可以让我走,何其干净。”
敏之道:“呸!”
午后,贺兰敏之出府,听侍女们说是进宫去了。
敏之临出门对阿弦道:“你小心不要出了这里,否则的话,只怕小命难保。”
他将走的时候又止步,忽然弯腰从腰间系带中抽出一物,转身拍在阿弦手里:“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关键时候或可保命。”
阿弦看时,却见是一柄只有两个巴掌大小的短匕首。
午后,国公府内安谧清净,除了云绫来寻阿弦说过几句话外,更无他人打扰。
阿弦出门查看,见也无人盯着自己,她便出了房门,一路往外。
到底不敢从正门出去,来到侧墙边上,纵身一跃跳上一根树枝,又踩着树枝,终于越墙而过。
阿弦埋头往前,一直走出两条街,才放慢脚步。
她抓了一个路人,问道:“可知道崔晔崔天官的宅子在哪里?”
那路人上下打量她道:“你是什么人,寻崔天官的宅邸?”
阿弦道:“我寻他有急事。”
那人道:“你难道不知道,崔天官之前出使羁縻州,惨遭不幸,至今音信全无么?”
阿弦有些着急:“那你告诉我他的宅邸在哪?”
这路人叹了声,回身指着皇宫的方向道:“皇宫东边那一片青云坊,全是大臣们的聚居之地,但是崔大人的家不在那里,他们住在南华坊,你去那里,一问姓崔的就知道,那一大半的地都是他们家的,很容易便看见。”
阿弦谢过此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而去,一路疾奔,额头几乎出汗。来至南华坊,果然一问便知地方,顺着路人所指,先过了一处极大的石牌坊,只见满地砖石铺路,绵延往前,一所门首嵯峨而立,门口上停着几顶轿子,许多人肃然而立。
阿弦忙跑过去,还未靠前,就有人过来道:“何人乱闯?”
阿弦止步:“敢问……崔晔崔大人是住在这里么?”
那家丁下台阶,上上下下把阿弦细看了会儿:“不错,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阿弦道:“崔大人还没有回来么?”
家丁警惕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阿弦道:“我有急事,想面见崔大人……”
家丁才皱眉道:“大人如今不在府中,你且走吧。”
阿弦道:“真的不曾回来吗?”
家丁喝道:“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就不客气了!”
这种情形下,若要说自己认识“崔晔”,却也无凭无据,阿弦有口难开。
却正在此刻,数辆马车从门道前缓缓驶来,家丁见状,忙又驱赶阿弦道:“还不走开!别挡着我们老夫人的路了!”
阿弦只得后退一步,见马车徐徐停在崔府门口,有许多丫鬟婆子下车,绕在第一辆马车旁边,众人扶着一位头发雪白看似面善的老人家走了出来。
那老人家摇摇颤颤,将要进门的时候,忽然扫了一眼阿弦的方向,问道:“方才我听到有人吵闹似的,说什么呢?”
家丁忙哈腰道:“您老放心,没什么,是个迷路的孩子而已。”
老夫人叹道:“小孩子迷路,当然害怕,你为什么又呵斥他?越发惊吓了他了。”
她觑眯起眼睛看向阿弦,又道:“看着怪可怜儿的,你问问他是不是没有钱用,又或者找不到家了,你就多派个人,帮一帮他最好。”
说话间,旁边一位上些年纪的妇人道:“老太太还是这样积德行善,方才又在南华庵里念了一天的经,神明有知,也必然不会让玄暐出事的。”说话间眼圈却微红。
忽然从另一辆车上也走来数个妙龄女子,其中最打眼的一位,身着素色衣衫,气度高雅,容貌秀美,伴随众女子来至门口,柔声道:“老太太,我扶您入内。”
老夫人左右看看,被众人簇拥着,众星捧月似的入内去了。
一直伺候着女眷们进了里头,家丁才又折身回来。
见阿弦兀自站在原地,他便说道:“我们家老夫人最是惜老怜贫,她的话你可听见了?算是你撞了大运了,你是有什么难事,是否缺钱?只管说,我们崔府不会袖手旁观的……”
旁边也有个人道:“说的是,就也算是为了咱们大爷积攒功德吧。真真指望老天爷发发慈悲,让大爷平安归来才好。”
话虽如此,两人的神色却都显得极为颓丧。
阿弦终于忍不住道:“阿叔……你们、你们的大爷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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