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叔,接节钺啊。
小皇帝额头见汗,双手不住颤抖,被他平捧在胸前的黄色斧钺灿灿发光,极为耀目。
赵显摇了摇头,上前单膝跪地,将节钺接在自己手里,节钺入手一沉,估计最少也有十斤左右的重量,让一个小孩子捧着这么重的东西,确实是为难赵寿了。
可谁让他为难自己呢
赵显把节钺捧过头顶,轻声说道:“臣必将陛下威仪,带到整个西陲。”
小皇帝如释重负,或者说确实是释了重负,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咧开嘴巴笑道:“辛劳皇叔了。”
事情进行到这里,小皇帝的任务也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他转身看了看大内官李怀,轻声说道:“大伴,咱们回宫去吧。”
李怀对着小皇帝轻轻颔首,然后越过赵寿,迈步来到赵显身边,轻轻弯下了腰:“王爷,奴婢这便带陛下回宫了,西陲诸事,还要劳王爷费心费力。”
赵显随手把节钺丢给自己身后的赵希,轻声笑道:“陛下回宫,臣自然不敢阻拦,只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大内官。”
李怀眼睁睁的看着赵显把象征皇权的节钺丢给属下人,目光复杂,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低下头说道:“王爷尽管问,奴婢知无不言。”
好一个知无不言,却没有言无不尽。
赵显语气淡淡的说道:“自我大启开国以来,对于外臣,尤其是武将的权柄限制极重,至于假节钺之权更是百年来未有之事,如今陛下为何突然赐下节钺,令本王惶恐不已。”
李怀轻笑道:“王爷出身宗室,与陛下乃是一家人,陛下自然对王爷信赖有加,赐下节钺也是想王爷您能够买西陲便宜行事,好尽快平定西陲乱相而已,王爷尽管西征就好,不必多心。”
好一个一家人
谁不知道启国比防范武将更甚的,就是防范藩王
赵显眯着眼睛说道:“能够假天子节钺,本王深感荣幸,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让本王获得如此殊荣,本王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李怀低着头,嗫嚅了半天不敢说话。
这位肃王爷摆明了就是怒火腾腾,想秋后算账,自己现在不管说出谁的名字,都是两面不讨好。
这位大宦官深呼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对着赵显作揖,轻声道:“王爷,陛下出来的时辰久了,奴婢该侍候陛下回宫了,否则太后娘娘会担心的。”
赵显眯着眼睛说道:“大内官不是说知无不言”
李怀低歉然一笑:“有些事情,不该奴婢知道。”
这位大宦官转身,刚想离开,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赵显说道:“王爷,不管现在朝局如何,您要相信,先帝他对王爷你,总是一片赤诚的。”
赵显猛然转头看向李怀,只见这位天子近侍,已经回到了小皇帝身边,与小皇帝一起,渐行渐远。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赵显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森然:“先帝待我再好,总不是你们这般欺我的理由”
五万禁军都是新征募到的新兵,对于军阵还不甚了解,因此单单排兵出发,就要花去不少时间,不过这都是那位国舅爷萧子俊的事情,赵显懒得理会,带着两三百宗卫,在一旁看着热闹。
大约到了巳时正,快晌午的时候,五万大军这才缓缓开动,朝着西陲前进。
而此时,肃王府的马车也停在的西门口,赵显正站在马车旁边在与项樱道别。
项樱褪去了大袖锦服,穿着一身齐楚两国颇为流行的窄袖劲装,拉着赵显的手,把赵显拉到了远离众人的一处小树林里头。
赵显有些为难:“我说长公主,这附近好几万个人呢,在这里不太好吧”
项樱有些愤怒的盯了赵显一眼,咬牙道:“有正事跟你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