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分谊是陈静之的关门弟子,当年最是得陈静之器重,以之为得意门生,后来,也是这个得意门生,亲手把自己的恩师,写进了佞臣传里。
正因为这个原因,严分谊这个人在大启仕林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许多人诟病他欺师灭祖,不过除却人品方面的问题之外,严分谊这个人做起事情来却是半点也不含糊,无论赵显派他去哪里,他都不会有半点怨言,而且做事也做的漂漂亮亮。
更关键的是,他还很年轻,当年陈静之倒台的时候,严分谊才刚刚到而立之年,也就是说,到今年他也才三十八岁而已。
因此,这个人早早的进入了赵显的视野,被赵显列入了下一代班子之中。
谢康皱了皱眉头,想起了那个当年在政事堂里行走,一口一个师相的严分谊。
过了片刻之后,谢康才开口道:“严分谊这个人,才干比起乃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个人心术不是很正,且野心勃勃,用固然好用,但是不太好掌控。”
说到这里,谢康抬头看了一眼赵显,低头道:“如果是王爷在掌事,那么这个人怎么都跳不出王爷的掌心,问题是新帝能不能掌控得住他。”
“因此,按照下官的意思,此人不可大用。”
赵显低声道:“次辅如何”
谢康摇了摇头:“此人绝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如果他做了次辅,必然心心念念坐上首辅的位置,以他的城府,很难有人能争得过他。”
赵显微微点头。
谢康的说法与他心中所想大致不差,只不过严分谊这个人,不用未免太过可惜,还好他现在还在北齐做总督,要回临安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在这几年里,赵显有的是时间能够想清楚该怎么用他。
想到这里,赵显点了点头,对着谢康微笑道:“表叔,今天就不要走了,等下午客人们走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表叔平时也可以带谢家的晚辈常来肃王府走动嘛,以后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不要生份了。”
谢康低着头说道:“下官遵命。”
说到这里,两个人的谈话也就告一段落了,赵显负手走出书房,迎着外面的漫天大雪,从后院的书房走到前院的正堂,正堂里,赵显的儿子赵延康,还有女儿赵馨,正在给祖母姜瑶磕头,磕完头之后,姜瑶满心欢喜的把孙儿孙女抱进怀里,显得很是开心。
赵显早在一大早的时候,就给母亲磕了头,现在倒是不用跪下,他双手拢在衣袖里,在正堂里走了一圈,与这些前来拜寿的人都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项樱拉着袖子,拉到了偏厅说话。
偏厅里,项樱对着赵显嗔怪道:“一家人都在忙里忙外的,偏偏就你不见了影子,你去哪里去了”
赵显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淡然道:“姜家的姐弟毕竟过来了,要有人陪着他们,这里谁去陪着他们都不合适,只能我去了。”
项樱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肃王府执掌的事情,一件一件都交割了出去,最近越发清闲下来,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在赵显的意志之下,肃王府的ánbg在肉眼可见的变轻,从前项樱也要帮着赵显打理事务,最近一两个月,肃王府的事务只要赵显每天花上一两个时辰,就可以轻松处理了。
不过赵显交割出去的权力,都不是什么要害,最为关键的宗卫府,皇城兵马司,还有十二门兵马司,临安军器监,还有临安禁军,仍旧是死死地掌握在赵显手里的,说白了,他交割出去的,都是一些文职的权力,但是只要兵权在手,这些文职上面的权力,赵显随时都可以要回来。